羅墨沒有注意到背後的異狀,但是作為一流戰士的穀雨卻注意到了,她的身形瞬間停滯,她在與向前奔跑的羅墨擦肩而過的同時已經倒轉了槍尖,然後將長槍狠狠的插入到那個鬥篷人的胸口。
“穀姐快走!”羅墨的聲音中充斥著驚恐,因為在穀雨回槍的同時有數道黑影已經將她團團圍住,而後麵的那些黑影正源源不斷的趕來。
就算穀雨可以輕鬆解決了這幾個圍著她的鬥篷人,下麵那些如同潮水般的人影就會蜂擁而至的將他們淹沒其中。
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她對上的是如此之多不畏死的鬥篷怪人。
在羅墨驚恐交加的時候穀雨忽然收槍低語,羅墨敢肯定她說的絕不是任何一國的語言,而且她聲音沉悶而有力,那種低沉的發音絕對超出了女子聲帶的極限。
火光!
衝天的火光在羅墨的眼前亮起,瞬間的高溫使沸騰的空氣瘋狂的向外湧,巨大的氣浪瞬間將羅墨從地底送到了地上。
羅墨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地下的通道一點一點崩塌,瞬間的高溫將通道口的鋼鐵融化,那些失去了鋼鐵作依托的混凝土受到如此巨大的氣浪的衝擊之後瞬間四分五裂。偌大的進站口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化為廢墟。
在廢墟正中穀雨持槍而立,那原本的那根不鏽鋼的鋼柱已經化成了鐵水,滾燙的鐵水在她手中重新塑形,四根空心的鋼柱變為了一把實心的鋼槍。
穀雨衝著羅墨走來,她步履沉重完全沒有得勝歸來的凱旋氣勢。因為他們的情況非但沒有好轉,反而陷入了更加窘困的境地。
這裏一絲光都沒有,也沒有一絲希望。
出了車站之後入目所見的並不是羅墨熟悉的城市而是無限廣闊的寂寥的平原,平原上人頭聳動一眼望不到邊。
站在最前麵的幾個,他們穿著統一的白色長袍。他們的地位明顯要高出後麵的那些黑色鬥篷不少,正是因為他們的存在所以那漫山遍野穿著黑色鬥篷的家夥雖然一直蠢蠢欲動但還是止步不前。
“臣服於我主,我們會給你你想要的一切。”領頭的白袍人齊齊開口道。
“我需要時間考慮。”
“可以。”幾個白袍人對視了一眼。“三個呼吸!”
“時間太短了。”穀雨做著最後的努力。
“一……。”那白袍人的聲音冰冷而無情。
“羅墨,隻有三點無論如何你都要答應我。”穀雨將羅墨拉倒身邊。
“一,從現在起不要相信包括我在內的任何人。”
“二,忘記關於我的一切!全部!永遠不要走出這座城!”
“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永遠不要和任何人簽訂契約。”
“我做不到。”羅墨大聲說道,他怎麼可能忘記關於穀雨的一切?
“二……。”那白袍人叫喊著。
“答應我!”穀雨嘶吼著,平日的嫵媚和端莊完全消失不見,她的指甲幾乎扣到了羅墨的肩膀裏。
羅墨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穀雨,她如同神話故事中最強大的英雄那般被火焰繚繞著,如同一個真正的長輩那般的慈愛而且可靠。
但是他不想要這樣的穀雨,他寧可她像以前那樣用滿是煙味的手彈著他的額頭,然後笑著罵他“大人的事小屁孩兒少管。”
“三……。”
那些早就按耐不住的黑影一窩蜂的衝了過來。
羅墨含著淚點了點頭。
穀雨猛的抬起頭看著灰蒙蒙的天空大聲說道:“貪食罪主,我願意獻出我持劍的右手,請你洞開地獄與人間的大門。”
在這個黑暗的世界終於有了第一絲光,那絲光在羅墨的不遠處亮起,透過那絲光亮羅墨看到了他熟悉的街道、燈光和高聳的樓房。那道光本來還要繼續擴大,但空中卻傳來了沉悶的底響,那種聲音與方才穀雨口中發出的那種低沉的吟誦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