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長生玉鎖(1 / 1)

“他的地盤歸我管如何?”杜秋自斟自飲,並不給王管事倒酒。

“怕不可能,這種事情就是要小人物頂在前麵,你現在已經是個大人物了。”王管事忍不住想坐起來,但隻是平靜的說道。

“那麼……”杜秋手起刀落,所跪之人的頭應刀落下,王管事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一腔子血全噴到了他身上。

“你,你……”王管事驚亂之中一時找不到話說,血順著臉流下。

“好,好,好俊的刀法。”鄰座有人擊掌而歎。

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挎刀走過來,一邊行禮,一邊說道,“好個殺伐決斷,久聞杜兄大名,小的聶辰,這裏有禮了。”

杜秋隨手為他倒上一杯,本來是王管事來時,小二所上酒杯,上麵已經沾血不少,聶辰卻接過一飲而盡,還大吼,“杯太小,杯太小,不盡意,不盡意。”

“聶兄且一旁看戲,待我此間事了,再與聶兄痛飲。”杜秋也不多說,聶辰他略有耳聞,遊俠會的小高手,這是找機會給機會給鐵衣會使絆子呢。

“杜君要與我鐵衣會做對。”王管事看兩人把他當空氣,胡子都氣歪了,咬牙切齒的說出了這個反問。

鐵衣會還在以老眼光看人,杜秋則知道,想在社會中成事,財,名,權都是要緊的東西,三樣盡無的,誰跟你混啊,好在此世,個人武力也是權的一種,力可以生權,生名,生利,杜秋便準備用力求點小名。

“不過殺了條狗,鐵衣會打算為狗報仇嗎?”杜秋準備激起王管事,順手把王管事也宰了。

“那杜君可要小心,別被狗咬了。”王管事卻是做慣小的人了,麵上並無多少怒容,隻是陰惻惻的說道。

杜秋正準備出手時,一道閃光從外而來,王管事撲在桌上,氣息已絕。

酒樓上,舉座皆驚,紛紛舉刀劍戒備。

許久,外麵卻沒什麼反應,眾人方來探視,卻是一支飛刀。

杜秋吃喝完畢,也不見鐵衣會有人來收場,索性不去想,自顧自的出去。

鑒於昨晚無力而返,現在已經惹了鐵衣會,杜秋也不願忍受夜風蹲著等人,反殺求名了,索性與聶辰一同到遊俠會所屬客舍,痛飲一番。

聶辰一碗碗的如倒水一樣,杜秋一碗碗的如倒水一樣,修為有所成後,一切外物入體,都會隨性所化,杜秋刀斬修羅後,煞氣,死氣,殺氣交織,纏綿,宛若活物,輕鬆的在血氣,經絡,筋膜,龍紋魂蘿間遊動,酒水隨入,即化入氣血,隻是神魂能感受片刻的快意,酒水下肚,不見腹漲,聶辰也是差不多的情況。

“聶兄海量,夜已深,明日尚有他事,不能作陪杜兄,小弟先告退,不過喝的真是痛快。”聶辰大步離去,杜秋也回舍安眠。

杜秋推開門時,借助微暗月光,看到床上竟有一女子盤腿而坐,忙想再回身看房號,那女子已經雙目睜開。

杜秋抽刀在手,站個守勢,等著女子說話。

“少主,我為雲散真人之徒,你是雲散真人之子,請允許我今後侍奉左右。”女子說話如珠落玉盤,清冷堅硬。

“你的名字?”杜秋此時已經認出正是早上那個少女了。

“朝顏。”少女說時舉起一個玉牌,遞給杜秋。

杜秋接過,一段段熟悉的記憶頓時浮出識海,那時脖子裏掛著玉牌,不過四五歲,被一個美麗的女人抱在懷中,飛在雲天之上,亭台樓閣遙如粒米,蒼茫大地宛若錦鋪,風起衣衫飄飛,雲繞變幻不定。

杜秋輕輕撫過玉牌,長生久視,四字熟悉至極的字,往事不斷湧起。

那個女人的容顏已經模糊了,但那段往事曆曆如新。

“我母親的名字叫韓衡嗎,可惜我一點印象都沒了,隻記得高飛長空一點快意,現在才來找我,不是有點遲了嗎?”杜秋並沒太多的傷感,畢竟他也是鳩占鵲巢。

“其中緣由,自有師父與你分說。”朝顏並不多說,卻是從床上走下,順手抽走薄被,鋪在桌上,盤腿而坐,杜秋欲細問,她卻已經默然不語。

杜秋隻得躺在床上,床上尚有朝顏的餘溫,卻沒有絲毫香味留下,與她相處亦不曾有聞到相應的體味,她也許修煉的是極少的刺客之道。

杜秋失眠了,他輾轉反側,在想象未曾謀麵的母親是什麼樣子,對他是什麼樣的態度,朝顏的到來究竟意味著什麼。

雲散真人也沒有睡,沒有修行,隻是靜靜的看著一切,看著朝顏與杜秋的問答,言行,淚水慢慢流下來,歲月無法改變她的容顏,時光也不曾減去她對杜秋的愛,然而陰差陽錯,天各一方倒也罷了,杜秋幾曆生死,甚至成了李然奇的一枚棋子,牽扯到了無窮無盡的天地劫數之中,縱然已經無嬰修為,她也無能為力,無論順勢,逆勢,人永遠都在勢中,是為無所逃於天地間也。

月光靜靜的照著,照著世間的蒼茳萬物,月光透過窗子,照在翻來覆去,難以安眠的杜秋身上,也照在望月流淚的韓衡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