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世煌的目光隱晦地在兩人臉上掃過,又低頭繼續煉鼎。
溫故和白須大仙繼續嘮嗑。
白須大仙問起溫故這幾年的經曆,溫故了,隱去山主與他的一魂一魄可能發生的故事,隻山主把持碎魂洞,不容人輕易來去。
白須大仙聽呂恒為了讓他離開,可能魂飛魄散,“啊”了一聲,下意識地算了一卦,又皺了皺眉。
“如何?”
白須大仙道:“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溫故眼睛一亮道:“呂恒尚有生機?”
白須大仙搖頭晃腦:“機不可泄露。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你放心就是。”
溫故放下一頭心事,又想起另一件事來:“我有一事不明,不知大仙知否當初呂恒血洗喜宴的原因?”
白須大仙歎息:“心魔。他與盛子懷朝夕相對,情根深種,卻不敢言明,久而久之,造就心魔,本是苦苦壓抑,偏遇盛子懷成親,他一時控製不住,入了魔道。一入魔道,理智全無,才做下難以彌補的惡行。”
溫故道:“呂恒不是結元嬰失敗嗎?”
“我得知他入魔,急忙聯絡修真界高人,想要幫他修成元嬰重回正道,可惜功虧一簣。他入地府之後,萬念俱灰,不肯入輪回,日日夜夜在冤魂處遊走,後來竟冒魂飛魄散之險,受百鬼啃噬之苦,為那些怨鬼誦讀經文,消弭怨氣,如此三百載,積滿功德,方才飛升。”
溫故恍然,這才知道呂恒當初輕描淡寫的一句“我結元嬰失敗,魂歸地府,有幸受閻王爺栽培,三百年得道,飛升仙界”背後,藏有多少不為人知的痛苦和艱難。
想想自己飛升的經曆,溫故自慚形穢。
白須大仙見狀立刻道:“你是否覺得,與他相比,自己做的太少?”
溫故點頭。
“你是否想著,以後要好好補償?”
溫故用力點頭。
白須大仙歡喜拍著他的肩膀:“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你放心,此間事了,蒼衙便重新運作,到時候有你出力的地方。”
溫故結結巴巴道:“又,又要騙人?”
仲世煌猛然抬頭,朝他們所在看來。
白須大仙和溫故同時收斂表情,同時擺手表示沒事。
仲世煌鼻子裏重重地哼了一聲。等他低頭,溫故和白須大仙的對視了幾眼,無奈地聳聳肩膀。
將魔鼎煉回乾坤蕩穢鼎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白須大仙坐了會兒,又迫不及待地出去主持大局,溫故本想去幫忙,屁股剛離地,仲世煌冰冷的視線就射了過來,被刺得千瘡百孔的白須大仙為求自保,一個猛推將溫故推回原位,拍胸脯表示外麵的都是事,他一人足矣。
仲世煌直勾勾地看著白須大仙踏出自己的地盤才收回目光,然後狀若不經意地瞟了眼乖巧地盤膝修煉的溫故,才低頭繼續煉鼎。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要解三尺之凍也非朝夕可成。縱然新乾坤蕩穢鼎的馬力比舊的還要足,可魔氣傳遍下十幾年,要清除起碼五年。好在昆侖之危既解,修道者和仙人都騰出手,不必再守在此處,可以遍行下,消滅喪屍,拯救黎民。
等白須大仙將所有事情安排好,已經是三之後。
魔鼎在仲世煌用各種靈木靈草靈玉的燒煮之下,終於去魔性,卻也不再有神器之效。仲世煌表示,要它再現往日風采必須回蓬萊。蓬萊是黃淩基地,各種材料一應俱全。
白須大仙二話不同意了。
仲世煌將煌故宮的東西收進自己的乾坤袋裏,放不下的丟給溫故。
溫故順手接過來,心裏卻有些難過。重逢已經三日,仲世煌對著他就了一句“你敢”,此後連眼神都欠奉。他知道十三年的分離是仲世煌反常的誘因,真正造成這一切的卻是他之前的欺騙、假死。
想到這裏,他就心虛氣短,像個媳婦兒似的跟在仲世煌身後。
仲世煌帶著他回蓬萊。蓬萊的修真者望風而逃。都是修真者,有什麼消息也會互相通知,仲世煌在昆侖建立煌故宮,煉製乾坤蕩穢鼎的消息傳出去沒多久,他是黃淩轉世的消息也跟著傳出。曾經圖謀不軌的鄰居知道這是警告他們不許再覬覦黃淩的洞府,眼見著正主兒回來,心裏有鬼的他們自然不敢露麵。
溫故跟著他進洞府,忍不住打破寧靜:“不知道黃淩的禁製還在不在?”
仲世煌迅速回頭瞪了他一眼。
溫故:“……”他錯了什麼?
仲世煌關上洞府的門,貼了塊木牌在上麵,然後拉著他往裏走。
雖然他沒有回答,但他的動作已經表示親近,溫故放下懸起的心,乖乖地跟著他。兩人一路走到洞府最裏麵那一間“我”,仲世煌又拿出一塊木牌,貼在門邊。
“這是……”溫故話沒完就被瘋狂索吻,隻餘唇舌糾纏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