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他咳嗽兩聲,拉回仲世煌的注意力。
仲世煌淡定地白了他一眼,瞄到他手裏的溫故身體臉色才好看一點,“做你的事。”
白須大仙低頭答應,抬頭才回過味來:什麼時候他們成上下級關係了?不過看仲世煌乖乖地煉鼎,他忍了這口氣,心裏想著,等昆侖的事情完全搞定,他就躲得遠遠的,遇仲世煌相關就繞著走。
他將溫故的身體往邊上一放,等溫故醒來。
溫故修煉時若有所覺,行功到一半就散了,睜開眼睛就看到白須大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大仙。”
“來試試身體。”白須大仙打起精神,將溫故的身體托過去。
溫故:“……”要是他試著不好,還能換的?
白須大仙道:“我怕泡水裏太久,漲了。”
溫故:“……”這不是泡,是沉屍吧?
他的手伸到身體裏,還來不及調個位置,就被吸了進去,再睜眼,白須大仙的白胡子就在鼻翼上方飄啊飄,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白須大仙欣慰道:“能動了就好。”
溫故坐起來,朝仲世煌看去。
仲世煌低著頭,一心一意地煉製魔鼎,好似根本不關心這邊的事。
白須大仙看著有點氣餒的溫故,拍拍他的肩膀道:“照顧孩子,要有點耐心。”
在他視線的死角,仲世煌倏地豎起,投來冰冷的瞪視。
溫故道:“他一定吃了很多苦。”
白須大仙不是滋味地抿了抿嘴唇:“其實我這些年也過得很艱難。”
溫故道:“唉。那你能幫上的忙就更有限了。”
白須大仙:“……”
溫故看白須大仙嘴裏含血,要吐不吐的樣子,笑出來:“大仙的提攜與看顧,溫故感激不盡。我知道,若非大仙在,他決不能這麼快就飛升成仙。”
“這倒不是我的功勞。”麵對溫故疑惑的目光,白須大仙歎了口氣道,“這也是仲仙友福澤深厚,因禍得福,回想那時的情景真是九死一生……”
原來那日仲世煌看到溫故被喬奣捅刀子,驚怒交集,不自覺地將渾身魔氣都散發出來。要知道雷劫是仙界出品,那些扛雷劫的魔修十有*是靠各種法器來引開雷劫,哪敢像他這樣與雷對抗,結果可想而知,雷與魔氣對衝,引來一場大災。溫故魂魄被彈飛不,白須大仙、喬奣都遭池魚之殃,受了傷不,仲世煌更被雷纏身,動彈不得。為與雷抗衡,他體內的功法越走越急,竟是欲罷不能。
白須大仙拖著傷軀上向雷公電母求情,卻看到兩張苦瓜臉。顯然,此時的雷劫已經不由他們做主。
關鍵時刻,黃淩神識鑽入仲世煌的腦海,引導雷電入地麵,流過身體的那些更用來舒張經脈,調理身體,修習功法。黃淩本就是蓬萊難得一見的奇才,再加上他對雷電有過專門的研究,如何對抗雷劫,利用雷電也是研究項目之一,因此效果出奇的好。
白須大仙從上下來,就看到仲世煌在雷劫中漸漸穩定下來,剛要鬆一口氣,就看到喬奣撿起暮海蒼月劍,學著溫故的樣子,朝一指,引來雷電,朝仲世煌劈去!
本已漸漸消散的雷電又被重新聚攏來,展開新一輪更激烈的轟擊!
白須大仙急得想吐血,衝上去拚老命,又被溫故的身體砸了回來。
喬奣衝著他詭異地大笑,邊笑邊七孔流血。
白須大仙驚呆了。
喬奣法力再高也不是劍修,勉強使出引雷之術也是傷身傷體。他也知道自己再待下去,傷勢會越來越重,而且第二波雷電的聲勢比第一波更隆,眼見著荒島被密密麻麻的雷電包圍,他順手將劍射向白須大仙,自己轉身就跑了。
白須大仙一邊防著自己被雷劈中,一邊抱起青宵,將他丟給雲層上守候的雷公電母。等他安置好人再下去,荒島已無他立足之地。仲世煌被裹在電光之中,不見分毫。他急忙給仲世煌卜了一卦,卦象顯示他有大凶,卻遇貴人逢凶化吉,又給溫故卜卦,卦象顯示他能轉危為安,才稍稍鬆了口氣。
下方雷電持續了一一夜,始終未見貴人出現,將青宵送去泡仙潭回來的白須大仙坐不住,請來青盞與湮華幫忙。他們雖不是仙人,但一個是修道者的精神領袖,修為非凡,一個是熬過兩次雷劫的魔修,經驗十足,應是能幫上忙。
湮華看著雷劫,雙目炯炯:“與我第二次雷劫差不多。此事旁人插不得手。不過他現下的情況不錯,若到強弩之末,雷會相應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