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姬樂傾城?
當馮嘟嘟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第一反應是驚愕,緊接著便是厭惡。她對這個名字非常熟悉,因為她與另一個詞彙緊密地聯係在一起。
那個詞彙便是,魔教。
五歲淘氣遲遲不願睡覺的時候,母親便恐嚇說再不睡覺魔教壞蛋便會怎樣怎樣;私塾裏,講到大漢的敵人時,那些老學究不約而同地將魔教列入其中,而在學院教習講授的人性特點時,更是時不時將魔教作為善的對立麵,加以貶斥和唾棄,毫不掩飾他們的厭惡與痛恨。
可以說,魔教以及魔教代表的惡烙印在每一個大漢百姓的心裏,作為嫉惡如仇崇勝尚武的大漢民族的一員,馮嘟嘟本能地接受了這樣一件事實——魔教出身的樂傾城是個十足的女魔頭。
所以,出於對惡勢力的抵觸和唾棄,馮嘟嘟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感覺到濃濃的厭惡。
最終,關於適合女人修煉的拳道功法的話題便這樣戛然而止,祁鳴似乎已料到這樣的場景,隻是微微一笑,也不再多說。
另邊廂,自小生活在漢風難以吹拂的險惡邊境,難得見人的時候也是在一些邊遠小國的麥可白,對於魔教以及樂傾城其人並無絲毫特殊的感覺,所以他毫無三緘其口的自覺,看著場間陡然沉默的尷尬局麵,極不應景地說道:“這位樂傾城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如果你能得到她的指教,一定會很好的。”
馮嘟嘟的臉瞬間沉了下來,像看白癡一樣看著麥可白,嗤聲冷道:“我真懷疑你是不是漢人,竟說出這番大逆不道的話來。”頓了頓又道:“你在這兒說說也就罷了,千萬別在外麵說,否則京都百姓的唾沫星子也生生淹死你。”
麥可白聳了聳肩表示了然,微作沉吟仍又回了一句:“唾沫星子真的很惡心。”
祁鳴搖頭苦笑,清咳一聲朗聲說道:“這件事是我的不是,不該提這個索然的話題來。但是嘟嘟,善惡分際自然重要,但考驗道心的境界修為是摻不得假的。所以,即便樂傾城出身魔教,但作為當世唯一一名女神拳師,評價她的時候不能單以善惡而概全。”
馮嘟嘟點頭稱是,表情卻有些不以為然。
也是,在漢朝風氣熏染下成長的馮嘟嘟,某些觀念已經根深蒂固,如果僅憑祁鳴三言兩語便改變立場,這才是大大的問題。
修煉室中三人不再多說廢話,開始對接下來十二天的作息和課程作了簡單的分配,便投入到實踐當中。
對於如何提升二人的實力祁鳴已有了大致的計劃,聯想到自己的過往,他決定一切以實戰為先,在戰鬥中進步,即所謂以戰養戰。
麥可白先前已消耗了極大的體力,此時正靜坐恢複,剛進來不久的馮嘟嘟便成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施展你的全力向我攻擊便是,不用擔心傷到我。”祁鳴向馮嘟嘟肅然說道。
“真的要這樣嗎?”馮嘟嘟嘟著嘴,臉上的神情有些複雜,“我怕傷到我自己。”
這才是馮嘟嘟真正擔憂的,即便祁鳴不作反擊,硬抗馮嘟嘟的攻擊生出的反震之力,隻怕也不好受。
馮嘟嘟知道沒有別的選擇,隻好起身向祁鳴躬身行禮,然後擺開如封似閉的起手勢,準備遞招。
如封似閉是拳道修行課程第一課便要學習的起勢,既有防守之效,又有恭敬之意,用在此刻合情合理。
祁鳴微一點頭,也擺了個如封似閉,同時向馮嘟嘟投以鼓勵的眼神,房中昏暗,也不知她瞧見沒有,便見馮嘟嘟踏步上前,一陣攻擊,招式連貫暢通,一氣嗬成,是四時學院教授的拳道總綱中的正拳,講究大氣磅礴,中正不阿,但被馮嘟嘟這樣嬌滴滴的女子使來,雖起承轉合間聯密嫻熟,每一招每一式都無所偏倚,卻總有些不太協調,氣場全無磅礴之象。
祁鳴暗暗搖頭,也不點破,待馮嘟嘟一套正拳打完,便是自己的一片衣角也未沾著,自不待言,向後退避,與馮嘟嘟拉開些距離,猱身曲臂,提縱仰合,使得正是那套正拳。
但見拳腳如風,一拳擊出,空氣似乎被牽扯凝滯,發出悶暗之聲,有如爆竹投進深井,拳拳如風,式式如虹,起承轉合間不留一絲空隙,馮嘟嘟隻覺眼前模糊的身影一陣晃動,一串爆竹投進深井裏炸響,隻片刻功夫,祁鳴已將一套正拳使完,竟是比自己快了一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