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到沒有帶回一粒糧食,去商店買都已經關門了。
男人有淚不輕彈,隻因沒有到傷心處。就這樣躺在床上睡不著,回想自己這一生都做了一些什麼,竟然就落到如此地步了?
有響動,開燈一看,一條蛇,紅色,是桑樹條。毒性不太,但惡心。阿飛用鏟子一下給鏟死了。
……
“高益飛回來了,我給他送幾個蛋。”這是埋阿妹時做八仙的人中一個死者的老婆。
“是一個人回來的,說被這幾個女子騙得身無分文了。你等我一下,我量幾升米給他,還拿一壺油。我那死鬼繼氣時說了,如果這車有保險,會得到一筆不小的錢,益飛這人不錯,就是太厚道了,雖然是幫他埋人出的事,但他賠不起,開車的不賠就自己埋。賠得錢多,上了幾十萬,看到他可憐時就也給他一些,不出這次車禍我也活不得多久。七十多歲,頭一回當八仙不用抬……”這又是一個死者的遺孀說。
阿飛是在半夜以後睡著的,前半夜是餓和痛苦的回憶,起床時眼睛裏全是眼屎。
“還在睡覺,別叫醒他,讓他多睡一會兒,等他醒來了自己會開門。”一個婦女在窗口的縫隙中看到說。
這話阿飛聽得一清二楚,怎麼就活得讓人同情?轉過臉去背著窗戶先把眼淚和眼屎擦掉,男人,得留點顏麵見閻王。
一打開門,五六個婦女就把東西放到屋子裏麵就走了,什麼也沒有說,知道一切都是多餘。沒有錯,一看阿飛的臉,是窘得在無地自容。
……
“在放牛?”阿飛吃了早飯來到河堤上看風景,看到村長在放牛就過去說話。
“回來了!隻能放牛了,還能做什麼?”村長高見明說。
兩人坐下,阿飛說:“這消江河開發停止了?”
“風水輪流轉,這幾年姓上倒黴,剛出一個大官,碰到國家嚴懲貪汙受賄。”村長說。
“不是說是村上的包工頭出錢搞的嗎?”阿飛說。
“這你就不知道了,不是姓上有一個大官,包工頭算什麼?一個行長一個市長,把這兩個人一死,這些包工頭就成了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
世界上的事,成也蕭何,敗也蕭何。聽說他是這些包工頭出錢為他買的市長當,他當時承諾了如果等他當了市長,保證讓他們有做不完的工程。也是工地出事了,又是受到豐城電廠的冷卻塔的倒塌的牽連。
事情也怪,我們村上這兩隻百年樟樹也死了,有人說我沒有把人用土保護起來。這能怪我,等死了大人物就想到村上的大樹。”村長高見明說。
“這真怪不得誰,也是國際關係問題,朝鮮搞核武器,特朗普當選美國總統,台海形勢風浪不平,一切都讓人頭痛。一切要錢用……國家懲治腐敗是在必然。”阿飛說。
“聽說你被這幾個女子騙得身無分文,是真的嗎?”
“哪有,我本來就是身無分文的,不是這樣。”阿飛說。
“我說你什麼好呢,一有幾個錢就一次玩四五個女人。你要是就和一個女子好,活命就是細水長流,就不會落到今天一個人。
女人,水性楊花,你有錢她就跟你,你沒有錢她就去靠別人。
那個名叫阿蘭的女人,一看就不是好東西,你沒有這本事管得住她,除非你有金山銀山,太漂亮了。
上次來一姓人都說你留她不住,果然不出所料。她去哪裏了?”村長說。
“很難說,我讓她去美國讀書了!”阿飛說。
“你真相信她會去美國讀書嗎?是騙你的,她們都是B精怪,你能相信嗎?上當受騙了。不說去美國讀書你會給錢她們嗎?不會吧?”村長高見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