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出來了，你這是順我，你一定會寫進小說，因為這是一個現實問題，你的作品多屬現實問題的題材。我想還是把它寫進小說吧，如果能改成電影電視，讓好多人看到，也算是一種提醒，從此以後再也沒有我們這樣的一號人了。讓近親結婚從此沒有。”阿妹說。
“不寫進小說以後也不會有，因為已經有法律規定，近親不能結婚。”阿飛說。
“法律，你跟我談法律。１１歲男孩當爸法律允許？如果不允許的話，鬼抓他去坐牢了？笑死人……”談到法律，阿妹真的含笑九泉了。
“阿妹，阿妹，阿妹！”阿飛叫喊完三聲，沒有回應了，依然保持著說完最後一句話的樣子，說笑死人就笑死人了。
“阿蘭，阿妹去了……逝世了！”阿飛打電話說。
“我馬上就來，要買什麼東西嗎？”阿蘭電話裏說。
“到麻家巷樹下請一個拉板車的人來。”
“你是說請一個拉板車的把阿妹拉回你家？不去火化？”阿蘭電話裏說。
“是，讓他帶板車來。先不要說是拉死人，那裏人多，一聽到說是拉死人，都會說不好，就會有人借機會要好多錢才會來。等到了著！”
“是，是。”阿蘭電話裏說。
……
“請人拉人囉。”阿蘭在樹下站立在一夥坐在板車上打牌的人說。
“要幾個？”一個比較看似粗野的漢子說。
“就一個夠了。”阿蘭說。
年青一點的都在打牌，聽說隻要一個人，就都懶得起身，隻是揚了揚頭看上美女的胸上，這當然是首先看到了有一張好臉的結果。
“哪裏？我去。”一個坐在另外一隻樹下的人說。
阿蘭打量了一下，想到這是去拉一個人，並且這人有一些胖，還有好幾公裏，這行嗎？於是阿蘭就說：“你等一下，我打電話先問一下看。”
阿蘭走得離這人遠了一點兒在電話裏說：“一個好瘦的老頭，行嗎？”
“如果沒有就行！”阿飛電話裏麵回話說。
阿蘭心想，大家都不去，這當然算沒有。
阿蘭走回到這人身邊說：“拉著板車跟我來。”
阿蘭在前麵走，這人在後麵跟。
“你叫什麼名字？”阿蘭說。
“彭力生。”彭力生說。
阿蘭回頭看了一下，這人頭好小，額頭幾乎沒有，或者說是一個樹上最後的果子，因為不飽滿，鳥雀們就把它給遺忘了。
經過一個比較窄小一點的巷子，阿蘭聽到背後啪的一聲，回頭一看，是彭力生轉彎時沒有算好距離，把人家一個瓶子打翻了，一朵火紅的玫瑰倒插在了臭水溝裏。
彭力生開始放下手中的車去扶，阿蘭小聲說：“走，等下來人了走不脫！”
阿蘭說完就自己也加快了步伐向前走，彭力生怕得拉著板車蝦著腰密腳步子跑。
……
“你就在這等，我進去把東西拿出來。”阿蘭說。
阿飛聽到腳步聲就出來接，一走近阿蘭阿蘭就握著阿飛的手，兩人並肩走進房屋。
阿飛把蓋在阿妹頭上的一塊黑布掀開，阿蘭雙手抱著阿飛的腰說：“她在笑！”
“是。她曉得自己昨天夜裏一定會死，就叫我把她一直抱在懷中，讓我和她說話。她真夠堅強的，本來在半夜的時間就會死的，她叫我打電話給你，說讓你來為我做伴，怕我怕。
我說你一個女孩子，半夜出門是不妥，因為聽說有女子夜跑被弄死財色雙收。
她說好吧，那我就堅持到天亮。
在天亮了以後，我和她說到中國的法律，她就直接笑死了！雖然她的死是必然，但多少是有一點兒嘲笑的意思在裏麵。”阿飛說。
“都怪我……”阿蘭哭了，把臉靠在阿飛的臉上，雙肩一聳一聳的。
阿飛把黑布蓋在阿妹臉上說：“我們去把車夫叫來一起把她抬到板車上……”
走到門口阿飛對坐在板車上的彭力生說：“來幫我們一起把東西托到板車上！”
“先說好了多少東西，到什麼地方去，不要等吃了麥子來講麵。”彭力生說。
阿蘭聽得心裏糊塗了，小聲對著阿飛的耳朵說：“什麼是吃了麥子來講麵？”
“這是已經被人遺忘的一句類似歇後語，麵是麥子做的，把麥子先吃了就不好說應當做出多少麵來，得先把麥子量一下或者稱一下，就這意思。”阿飛解釋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