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宴之後我在城外長亭等你。”一張小紙條如是寫著。
長亭?納蘭夕雪嗆了一下。把紙條正正反反看了好多遍,再沒有什麼字了。
這個家夥,這怎麼才知道什麼時間結束啊,就這一句話!
納蘭夕雪頓時像隻小獅子似的暴躁起來,站起身撓頭發,皺著眉看著一桌子怪異的糖炒栗子。
到底是幾時?未時?酉時?
她思量了片刻,去牆邊取了佩劍旋即開門出去了。
快步走出納蘭府大門,一個角門的家仆趕緊牽馬送了過來,納蘭夕雪看著城門的方向翻身上馬,一夾馬腹躥了出去。
那牽馬的家仆卻沒有鬆手,緊跟了兩步翻身在她身後騎上了馬背。
“喂!”納蘭夕雪剛要回頭發怒,一雙熟悉的藍色眸子在她腦後笑盈盈的露出來,差點把納蘭夕雪的鼻子給氣歪,“怎麼是你?!”
身後坐著的不是別人正是尉遲夜,一身納蘭府下人的打扮,笑盈盈地拉著韁繩。
他湊在納蘭夕雪的耳邊,“我就是想看看你有多著急想要見到我——真沒料想這麼快呢,剛收到就跑出來了。”
納蘭夕雪隻覺得一股熱氣直衝腦門,整個臉上都嗶嗶嚗嚗地燒起火來。
“你趕快下去,這樣被人看見了成什麼樣子!”
“你那麼心急要見我,我現在下去你會多失落啊……”背後的聲音軟軟的,讓人火都無處可發。
“你這是要帶我上哪去?”納蘭夕雪低聲對著身後咬牙切齒。
“去城外啊,帶你去個漂亮的地方。”尉遲夜抖了一下韁繩,馬兒撒開蹄子向城外奔去。
出城跑了大約半個時辰,翻過幾座小山坡,遙遙看到遠處有藍色的旌旗飄搖。
納蘭夕雪一愣,這不是虢赫爾的遠營嗎?
虢赫爾來朝,隻有親衛和車隊進了城,還有一些供給車隊和隨行匠人駐紮在離城幾十裏外。
“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她回頭問道。
“待會你就知道了。”尉遲夜在她身後淺笑。
馬兒小跑著進了駐地,這是個臨時搭建的小城,方便來朝的外賓休整,每年大多數時間都是空置的,隻有少數的時間才有人息,多年下來,也慢慢的有些陳舊了。
沿著青石街道走下去,轉了幾個彎,幾座風格迥異的建築便露出來。
“下馬。”尉遲夜翻身下馬把手伸給納蘭夕雪。
納蘭夕雪手也沒伸一個翻身利索地下了馬,揚起嘴角一笑:“我還用人攙?笑話!”
“哦,我忘了,納蘭賢弟,可是——男——人!”
“喂!!”納蘭夕雪忙去捂他的嘴,“你吆喝什麼!”
尉遲夜捉住她的手,領她走了幾步。
“你看”,尉遲夜遙遙指著一座樓,“虢赫爾都是這樣的建築。這就是我們住的地方。”
納蘭夕雪漲紅著臉一個勁得想掙脫他的手,卻徒勞無功,氣惱地說道:“來了還要建房子住,你真是夠奢侈了!”
“這個,你看連著主樓的,是鳳台。”尉遲夜還在自顧自得說著。
“鳳台……養鳥啊?”納蘭夕雪撇撇嘴。
“對啊,養金絲雀。”尉遲夜點點頭。
“造這麼大的台子養鳥,你真是閑……悠閑。”衝口而出的“閑的”急轉成“悠閑”。
“這還是縮小了好多好多,真正的鳳台是主樓側樓相連,彼此有拱橋貫通,連綿起伏美輪美奐。”尉遲夜眼睛閃著光華,看著納蘭夕雪的臉。
“你喜歡嗎?”他說。
“我?”納蘭夕雪抬頭看了看,“不喜歡。”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啊,就是覺得不喜歡。”納蘭夕雪搖搖頭。
“你哪裏不喜歡,可以改的!”尉遲夜的語氣變得急切。
“我喜歡不喜歡這個鳥籠,有這麼重要嗎?”納蘭夕雪有些疑惑。
“我——”尉遲夜露出少見的焦急模樣,半響才說,“其實,這樓的樣子是我叫工匠仿製的虢赫爾後宮模型。”
“後宮?”納蘭夕雪這才仔細的抬頭去看那眼前雖然略有簡單,但是能看出構造之精妙的建築。
“我,可能不日就要回虢赫爾了。”身邊突然傳來尉遲夜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