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合部首座正悄然退到人群邊沿,突然一樣物體從背後帶著濃烈的血腥氣呼嘯而來,迫得他不得不回手一抓,沒想到會輕易抓中,還沒來得及看手中是什麼東西,耳邊已傳來陰九幽森冷的笑。
“萬俟遠,你以為你逃得掉嗎?”
此話一出,原本被他那殘忍狠厲的一招驚得心中直冒涼氣的三人這才赫然發現自己的同伴竟然想撇下他們臨陣而逃,心中大怒,不約而同地跳出了戰圈。他們本來都是自私自利之徒,因為利益才站在一起,此時有人想逃,餘人哪還會齊心抗敵。
紫合部首座萬俟遠看清手中的竟是一截肥肥的斷臂,眉頭一皺,揚手丟開。對於陰九幽的挑撥離間似若未聞,目光緩緩掃過其餘冷冷看著自己的三人,這才緩緩道:“有人侵入衍生林。”他沒多說,但是其他人都不由臉色劇變。
誰都知道衍生林陣式一旦開啟,若不經同意,就無人能夠進入,包括陰極皇朝的最高掌權人,甚至於是紫合部的首座及三大長老。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們才敢如此堂而皇之將陰九幽及七殿一部首座困於此處,然後一鼓作氣殲之。
“不可能!”曆南倒抽一口涼氣,目光不自覺落至悠然負手而立的陰九幽身上。
血霧般的月光下,他一身紅衣顯得極朦朧又詭魅,垂在身邊的右手仍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淌著血,低垂的眼上被一道血痕劃過,便似修羅降臨一般。
聞言,他唇角微勾,笑容說不出的冰冷邪惡。
“好教你們知道:碧魄無魄,衍生不生。”他柔聲道,然後看向上山的石階。隨著他的目光,四人也同時望過去,不由皆吃了一驚。
隻見陰九幽的貼身侍仆沙華,拉車的昆倫奴,十二樂女以及葛三山等人正押著紫合三長老走上來,身後跟著無數身經百戰的白衣皇朝將士,轉瞬將紫衣人團團困在了山巔之上,而原與紫衣人纏鬥的七殿一部首座以及曼珠借機脫身,衝上了祭台,將三殿首座圍住。
“稟主上,紫合部全殲,所有藥室以及囚室都已燒毀。”仿佛在印證沙華的話,山下傳來熊熊的火光,映紅了半邊天,在蒙蒙血色中顯得分外恐怖。
看著沙華將三長老一把推跪在自己麵前,陰九幽從高高的祭台上俯視著他們沒有血色的老臉,微笑。
“為這一天,本尊忍了二十年。”他輕輕地說,語氣溫柔,像是在對情人細語一般,“還有他,本尊的兄弟……”雪白的手往前一伸,掌心上抬,對著祭台下的葛三山做了個邀請狀。
葛三山布著刀疤的臉冷硬中帶著無法掩飾的激動,見狀,大步走上去,一把握住了陰九幽的手。他渾身浴血,顯然經曆過了一場激戰。那個時候燕九才知道,什麼追殺,什麼中毒落崖,全都是演給秦月以及自己看的一幕戲。一切都是……假的。
“九哥,幸不辱命。”隔了整整二十年,兄弟倆的手才再一次緊緊地握在一起,葛三山稚嫩的聲音中隱隱帶上了些許哭意。
“誰傷的你?”看到他滿身滿臉的血跡,陰九幽眼中浮起濃烈的殺機,對於他對戰績的回報反而不是如何在意。
葛三山苦笑,不敢將目光落向戰場上的任何一個人,都這麼多年了,他九哥竟然還當他是那個孩子,容不得任何人欺負呢。像上次,那些人不過是做戲,在他身上留下數處看著嚴重,實際並無大礙的傷痕,便惹怒了一直隱忍的九哥,差點破壞了整個計劃,幸好最終留下了秦月,否則隻怕要多出許多麻煩來。
“難免的。”他偷偷別過臉,掩飾住上麵的羞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