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以後要有這個本事,豈不是萬分痛苦?”金尚倒有些害怕了,有些事情,其實也不需要知道真相,知道得太多,豈不是要把人的腦子給累壞嘍?
四舅爺拉過金尚的右手,鄭重地把那串珠子捂到他的手中,說:“其實,昨天傍晚放在洞中那個骨灰罐子裏的吊墜,跟這串珠子是一個主人,就是那個老道士的師父,待你有機會,再取回來,這些東西已經在兩代人的身上溫潤了整整一百年,這哪是隨隨便便一個人的屍骨就能有的緣分?”
百年屍骨?一想到這是一個老道士的屍骨磨製而成,金尚的心中難免有些不舒服,他不是一個特別相信這種事情的人,除了愛錢之外,他還能信仰什麼呢?
金尚的右手有些僵硬,他實在不願意把那串珠子掛到自己的脖子上去,更不願意把這東西深藏在自己的衣服裏。四舅爺像是看出了端倪,說:“你隻管把他收下,至於以後你怎麼處置,那是你的事,也可以把它送給你最信任的人,我相信,任何一個人得到它,都不會把它當成垃圾扔掉。”說完,四舅爺站起身,去了陽台上看看外麵的天,又折身回到金尚麵前,說:“走吧,幫你去辦最後一件事。”
“您是說,現在,就去那套凶宅麼,舅爺?”金尚的內心裏開始激動起來,手忙腳亂地把那串珠子掛到了脖子上,又解開外套的扣子,把珠子放進圓領衫的裏麵。那串珠子便直接與金尚的肌膚相親切了,這讓他不由得全身一陣清涼。四舅爺看在眼裏,喜在心頭,說:“凶宅不凶宅,都不是絕對的呀,我們還是到現場察看察看再說。”
二人下樓,一根煙的功夫,金尚就開車來到了雲煙山莊18號樓前麵的空地上。下了車,金尚發現這套房子的小院門前竟然沒有積雪,會有人掃過?還是這一片兒的溫度較高,大雪邊下邊融化?金尚在抬腿走路的時候,那串珠子就在胸前小幅度地移動,像是在提醒著什麼事情。若要放在以前,金尚可能根本不會在意這種小事兒,管他有沒有積雪呢……唉,這都是讓四舅爺的這串珠子給鬧的。
四舅爺從車裏下來,金尚就忙找了鑰匙開小院的門,“這個方位並不錯,”四舅爺說:“這個人的運勢,跟這宅子,其實,也沒有關係嘛。”金尚心中暗喜,聽這個意思,四舅爺已經認定這房子本身並沒有致命缺陷。
“可是,這套房子,最終還不一定是我的呀,”金尚說:“誰知道老板還有什麼想法?還有,這主人不把房子傳給自己的兒女,偏偏弄這麼個遺囑,我擔心,這事情沒那麼便宜。”
“知道沒那麼便宜,這說明你能用自己的腦子思考問題啦。本來嘛,這世上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兒?”四舅爺像是十分感興趣周圍的風景,所以在回答金尚的問題時顯得有些心神不定。金尚進了院子,四舅爺也進了院子,二人就沉默了,四舅爺左左右右地看了半天,又像是突然發現了異常之處,大步流星地跑到門外的去看。金尚就開了陽台上的門,站在台階上,等著四舅爺快快得出一個結論。
四舅爺終於回到院子裏,說:“好地方呢,一路向南,一丁點遮擋都沒有,多好的風水?”金尚不由得“唉”了一聲,說:“舅爺,這種有錢人集中的樓盤,十多年前叫什麼?叫富人區,據說是省城最早的一批富人區,您想想,開發商選址的時候,肯定也是請人看過風水的嘛。”四舅爺邁上台階,穿過陽台,進了客廳,突然說道:“問題嘛,就出在西北角上,你想想,正常的人家,誰家願意在家裏弄一個向下的台階?那絕對就是要走下坡路的前奏嘛?”
金尚聽了四舅爺的這個說法,趕緊在那個靠牆的破沙發上坐了,說:“舅爺,您的意思是說,要不是因為在這房子的西北角上開一個通往地下室的入口,他也許就不會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