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鍾離洛他們被隔離的第十五日,譫語閣終是迎回了它的主人,展眉有些狼狽的脫下已是濕透的墨錦披風,剛剛下馬身形還有些不穩腿直打哆嗦,幸虧後麵的的侍衛扶了她一把,不然估計得摔倒了。
在路上疾馳七八日,便是這些人高馬大的大男人都有些吃不消,更不用說是展眉這瘦弱的身板了,這邊掌櫃看了動靜,取過櫃上的一件黑色大螯,便是趕緊出來迎了上去。
趕緊給展眉披在了身上:“您可不能倒了啊。”
展眉看著掌櫃焦慮的樣子,攏了攏那厚實的大螯:“沒事的。”
之後轉頭對著身後的侍衛道:“你們先回別院暫做修整,有事我會派人通知你們的。”
“是……”那領頭的男子點了點頭,便是帶著手下離開了。
之後展眉將自己深深藏進大螯裏麵,小心的望了望四周,之後快步進了譫語閣。進到後院,一直候在譫語閣的吳越見到展眉激動的說道:“你可是終於回來了。”
展眉點了點頭,二人相攜回到暖閣之中,展眉跺了跺腳,適應了一下暖閣中的溫度。將手放在香爐前烤了烤已經凍僵無法伸展的手指。
吳越看著展眉這般狼狽的樣子說道:“那個你沒事吧,你要不先換一下衣服,總歸不急於這一時。”
“嗯……嗯好”展眉也是不扭捏,“那個越哥我……一會就好,你把我……要處理的事幫我先弄出來。還有你讓………讓人把幹淨的衣物給我弄進來……”哆嗦的移到了暖閣內室後麵的一處溫泉中,展眉站在霧氣繚繞的溫泉邊,快速的脫下已經有些發臭的衣物,強忍著身體的不適,緩緩的沒入水中。抱臂忍著冷熱衝擊帶來的刺痛感。
“嘶……”
待了好一會兒刺痛才是有所緩解,舒服的呼了一口濁氣,待寒氣驅的差不多了,從外麵進來一個青衣女子,手裏抱著幹淨的衣物。
“主子,衣服。”
展眉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說完便是起身,取過一邊早已備好的幹淨汗巾,粗略的擦了擦,之後就著水汽穿上衣物。之後披上厚重的狐裘大螯,出門尋了吳越去。
展眉看著吳越皺著眉頭處理著書案上雜亂的賬目,心底著實有些自責,倘若不是自己執意要回去,這邊也是不會亂成這個樣子。
吳越抬頭看到門前的展眉有些不自然的神情道:“你在那裏發什麼呆啊,快些將這些處理了,洛那邊還不知道什麼情況呢。”
展眉趕緊是回了神上前取過一本賬目,仔細翻看起了:“我知道的,太冷了,腦子轉不過來。”
展眉低著頭處理著賬目,在處理空隙間問道:“越哥,宮裏如今是什麼情況。”
吳越歎了口氣:“咱的人傳了消息說是七日前說大皇子確診天花。洛沒有消息,暫時應該是沒事的,但除了這些我們其他的不得而知,不過據說當時洛讓皇上將他們都是隔離了起來,怕是除了裏麵的人誰也不知道裏麵是什麼情況。”
“不往外麵傳脈案什麼的嗎……”展眉狐疑的問道。
“裏麵有隨宮太醫,而且誰敢傳,那裏隻進不出。”
展眉點了點,小心的處理起賬目。或許有人會覺得她有些絕情,合作夥伴在裏麵生死不知,而他卻是隻關心這些錢財身外之物,不過總過是沒有辦法的。宮中之事不是她這一介商人女流之輩可以左右的,她現在隻能是保住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在做打算。
而另一邊,一處宮門外,一個小小的身影從宮中運送雜物的車上下來,這人是賢妃的貼身侍婢金玉,金玉小心的溜著到一邊灌木叢中藏好,等了一會兒,終是等來了賢妃派來接應她的人,賢妃在知道沉香院裏的現狀後,便是派了金玉出來,給外麵遞些消息,除了為了自保,也就當還寧繡玉一個人情,謝謝她告訴了她殺死他孩子的真凶是誰。
金玉小心的上了那早已備好的馬車,之後那馬車帶著金玉便是候在了城門口一處隱蔽的小樹林裏,賢妃運作自己母家的人脈,得了消息,莫公公今日可抵達至京都。
金玉緊張的看看已經落了西山的日頭,滿臉焦急的看著遠方。
這宮門關閉是有時候的,她必須是在宮門關閉前趕回去啊。就在金玉焦慮的頭有些大的時候,拉著馬車的車夫,小聲提醒道:“有人來了。”
金玉輕挑開簾子,看著那對疾馳而來的馬車,見了上麵莫公公的標誌,心中一喜:“就是那個,堵住了。”
那馬夫應了聲,跳上了馬車,朝著那輛馬車奔去,而莫府的車夫看著見著迎麵向著自己衝來馬車著實有些傻眼,趕緊拉的韁繩避讓,但看著依舊未有減速的馬車有些失聲的衝著莫公公道:“老爺前麵有人衝著咱的馬車來了。”
“什麼……”莫公公也是詫異,挑開門簾便是看著遠處而來馬車激起塵土飛揚。
皺著眉頭看著錯停在他車邊的那輛馬車,莫公公因著那馬車激起的塵土弄的咳嗽不止:“你們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