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眉不住擺弄著水中的玫瑰花瓣,眼睛微閉頭輕靠在浴池邊上,對著身後為自己塗抹精油的嬤嬤略有些懶散的問道:“怎麼回事?”
那嬤嬤頓了頓手上的動作說道:“奴婢也不清楚,老爺知道我是小姐的人,根本不讓我知道這些。”
“那……那個女人怎麼回事……這你總不至於不知道吧”展眉緩了緩說道。
那嬤嬤言語磕巴略有些心虛的說道:“……這個……這個是知道的……隻是管家……不讓我說,將我看的太緊來不及告訴您。”
展眉冷哼了聲道:“是嗎?那現在可以說了嗎?”
“可以……可以的小姐。”那嬤嬤顫顫的點點頭,偷瞄了瞄展眉,輕咽了一口唾沫道,“那是孫姨娘,是老爺半年前收進府裏的,……很得老爺的寵,日子久了,便是在這院子裏囂張起來了的,到處惹是生非,但老爺總是由著她去了。”
“還有呢……”展眉繼續把玩著水中不斷漂遊的花瓣。
“……還有就是這孫姨娘來的時候,跟他一起進府的還有他的哥哥,孫耀。孫耀來了沒幾天老爺便是把他放到一間鋪子當了掌櫃的。”
“哪件鋪子,東城那間藥材鋪子是嗎?”展眉聽到這裏猛的起身,抓著著那嬤嬤的手腕問道。展眉臉色還帶著些緋紅,眼上的花瓣因著沾了水汽便是直接沾在了展眉的眼角處,,本是一副再好不過的美人出浴圖,卻是被其眼神的猙獰寒徹毀了。
那嬤嬤見展眉這般樣子略有些愣住了,隻敢顫顫的點了點頭。隔了一會兒才是尋回了自己的聲音道了一聲“是的,小姐。”
展眉聽到此,直接起了身從水裏走了出去,那嬤嬤見此趕緊了幹汗巾給展眉擦拭身子,從一邊拿過幹淨的裏衣,小心的給展眉披了上去。
展眉半露著一抹香肩,轉身直直的盯著那嬤嬤,冷笑著道:“看來我不在這幾年,連嬤嬤您也是被我大哥給收買了是嗎?”
那嬤嬤聽完趕緊跪了下來,輕顫著身子說道:“小姐,……不是我不想給您傳消息,我那敗家兒子不知道怎麼就染上了賭博,這偷著府裏的東西去便賣,被老爺抓了個正著,老爺說如果我敢給您傳消息,便是將我兒子給送到衙門去,小姐我真的……”
那嬤嬤此時是滿滿的懼意,她在這做了這麼多年,看的清楚這大小姐不比老爺純善多少。
展眉看著眼眶發紅的嬤嬤,捏了捏眉角:“好了,莫要給我說這些有沒有的,嬤嬤你現在到底是誰的人……”
那嬤嬤低著頭,不敢多做言語。
展眉咧著嘴扯出一抹妖豔的笑容“好手段啊……我哥看來是當真不願意我管這家事了。”
之後揮了揮手,對著那嬤嬤道:“好了,起來吧。我也不為難你了,無論你是聽我的還是聽我哥的話,你隻要記住你效忠的是我尚家便是。隻要你不背叛尚家效忠我們誰都是一樣的。好了幫我準備幹淨的男士衣物我要出去一趟。“說完便是頭也不回的走到了裏間。
那嬤嬤聽了話,連連應聲點頭,之後便是趕緊出外麵給展眉準備外出的衣物。
展眉著了一身淺絳色男士短褂,外麵披了一件鴉青色蘇錦披風。讓嬤嬤幫著將還未幹透的頭發攏束於頭上結成髻。用一隻白玉竹節簪子將發髻穩住。之後帶上了銀製的頭冠,展眉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滿意的點了點頭。
之後起身吩咐道:“管家倘若問起你來,便是說我去會會故友,讓他記得幫我留門便是。”
說完便是挾著一柄青色軟鞭,丟下那嬤嬤離開了屋子。
那嬤嬤惶恐的看著因為展眉的離去大敞的雕花木門,歎了口氣,拖著自己的一把老骨頭跑著尋了管家去了。
而展眉出了自己的院子,直奔馬廄,尋了自己帶過來的一個護衛,二人便是騎著馬出了尚府,朝著西邊奔去。
在策馬小半個時辰後,二人在花街的一家風月館前停了下來,展眉將手中的韁繩扔到身後的侍衛手中,之後,自己直接走了進去。
展眉剛剛踏進雲裳樓,正廳裏麵本是和幾個嫖客調戲說笑的老鴇,見了展眉進來,眼睛微眯滿臉笑意的扭著自己贏細的腰,一扭一扭的走到展眉身前笑著招呼道:“這位爺,您找誰……我們這裏……”那老鴇一身衣物豔麗貴重,臉上敷著厚厚的鉛粉,胭脂唇膏弄得自己臉跟調色盤似的。
展眉冷眼上下打量了下那老鴇道:“……我點你的牌子。”說完便是徑直上了樓,那老鴇掩嘴笑了笑,之後招呼人給樓上送些茶水吃食上去,便也是隨著展眉上了樓。
展眉坐在軟塌上,看著那老鴇笑嘻嘻的癱軟在自己身上,看著一幹上來送東西的人瞠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