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江海一身輕,三對梨渦卻有情。
世路無如人欲險,幾人到此誤平生。
胡銓是廬陵“五忠一節”之一,與李綱、趙鼎、李光並稱“南宋四名臣”,曾因直言上書痛斥當時的奸相秦檜被害發配嶺南。
也許是五百年前注定的緣分,胡銓在嶺南遇到了一個名叫黎倩的女子。據說這個女子長得很漂亮,有著非常美麗的笑靨,可惜她是別人的侍妓。
胡銓幾乎一見鍾情似的愛上了黎倩,黎倩的主人知道後給了老胡兩個選擇:要麼一頭撞牆上去死,要麼把馬飼料吃了。胡銓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卻為了一個身份卑微的侍妓,想都沒想就把馬飼料吃了。
胡銓領著黎倩走了,路過湘潭胡氏園時,不知是一時心血來潮,還是早就醞釀好了,胡銓提筆在牆頭上寫下了兩行字:君恩許歸此一醉,旁有梨頰生微渦。後來,朱熹路過胡氏園,看到了這兩行字,便寫下了上麵的那首詩。(詳見《鶴林玉露》)
朱熹是著名的理學家,對自己有一套很嚴厲的道德規範,對女人往往敬而遠之,尤其對***態度更加決絕,既不敢遠觀,也不敢褻玩。
說到***不得不說說中國的娼妓製度。
娼妓製度在中國可謂曆史悠久,源遠流長,據說創始於春秋時期的管仲。
不知道老管同誌出於什麼樣的考慮,老頭子一聲令下,無數良家婦女淪為玩物,成了嫖客們發泄那方麵需要的工具。
打那以後,政府出資興辦妓院便成了慣例。到了宋朝,官妓與私娼臻於成熟,甚至達到分庭抗禮、爭奇鬥豔的地步。
與其他行業一樣,娼妓行業也有自己的運行機製。在“各領風騷”的姐妹裏麵,也會分出三六九等,被冠以“大姐大”的名妓社會地位之崇高,幾乎不亞於朝廷重臣。
在萬惡的舊社會,這些“大姐大”不僅才藝雙絕,而且往往在文學界留下了名號。有些人本身就是詩人、詞人,有些人則與詩人、詞人的生活密切相關,還有些人幹脆和詩人、詞人“姘”上了。
這些“大姐大”憑借自己的才情與膽識,敢於突破常規拘束,敢於創新詩歌形式,敢於向墨守成規的封建勢力宣戰。可以這樣說,在音樂、詩歌、戲曲傳承領域,**們功不可沒。
這樣就會出現社會整體的不均衡:良家婦女在“女子無才便是德”的教條下,才藝天賦逐漸退化,退化到隻會生孩子,退化到隻會當保姆;**們在殘酷的淘汰賽中,留下來的都是精英,這些人對詩詞歌賦、吹拉彈唱無所不通,算得上真正的“超女”。
封建時代的軌跡走到宋朝,這種社會整體的不均衡越加明顯,個人瑣事、朋友聚會、公司上市、店鋪開張、旅遊景點、娛樂場所……生活的各個方麵已經離不開“超女”,與歌妓們相往來,已經成為當時的一種風尚。
男人在外麵從事社交活動,對女人有一種天然的需求,家庭主婦不能拋頭露麵,隻好拿職業性的才女充數,既可以賺足麵子,又可以附庸風雅,還可以吃點豆腐,何樂而不為!
那時候的“尋歡”純屬逗樂,雖然風流但絕無邪性,很少有人做出有失風雅的行為。當時的詩人為歌妓們寫詩填詞屬於業務本分,大致相當於現在的兼職,韓琦、歐陽修、範仲淹、司馬光都幹過這事,就連後來要“直搗黃龍”的嶽飛也曾寫詩贈予歌妓。
蘇東坡身在官場,大小應酬免不了,但凡遇有歌妓酒筵,便欣然前往,絕不躲避。歌妓們有詩相求,蘇東坡也從未推辭過,寫在頭紗上,寫在披肩上,寫在腰帶上,寫在絲巾上,寫在襪子上,甚至寫在內衣上,都是常有的事。
多情多感仍多病,多景樓中。尊酒相逢。樂事回頭一笑空。
停杯且聽琵琶語,細撚輕攏。醉臉春融。斜照江天一抹紅。
我雖然身在朝外,卻有著思國的情懷和憂國的心聲。有幸和朋友在甘露寺的多景樓中杯酒相逢,回想起之前為國所做的一些快事,總是忍不住放聲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