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想起陛下從老家趕來洛陽,平叛先帝死後群龍無首之亂,那是何等意氣風發,何等的英姿颯爽,而老夫也有幸為陛下獻計,大破並州,從此以後便被陛下賞識,榮登高位,位列三公之首,總理朝政,現已在位已有些年頭了啊,老夫老矣。”王允麵露疲憊之色,然而很快就恢複了常態,緊接著嚴肅到:“但是正是因為陛下的破格提拔,而陛下卻錯信了人,老夫也不得不謹慎的對抗著那位,隻因為那位的功勞還在我之上,而且還掌握了那件東西,老夫是不得不嚴謹,生怕走錯一步,累了陛下,累了朝廷,累了家族,正因為老夫嘔心瀝血才有了今日的朝堂,要不是那位,如今這朝堂恐怕清淨的不得了,天下百姓也不至於,哎,老夫無能,愧對陛下。”說到這裏,王允雙目濕潤,羞愧無比。
“子師此言差矣,其錯並不在子師,如果沒有子師恐怕這朝堂早已經陷入完全的黑夜,而沒有一絲光明,這並不是你的過錯,你已經盡力了。”馬日磾安慰道。
盧植則是心中一歎,他也能理解老友的悲痛的心情,畢竟這位老友為大漢流血太久了。
蔡邕則是言道:“子師,你現在的道走向了官道,也可以說走上了權道。”
子師無奈的點了點頭:“伯喈你有所不知,反倒是老夫羨慕你那種閑雲野鶴的生活,說來慚愧,然而一旦走上為官之道,就已經沒有了退路,隻有前進,退後一步則會死無葬生之地,老夫早已沒有了退路。”語罷,還看向下方大廳認真聆聽的士子,欣慰的點了點頭。
馬日磾和盧植皆是無奈的點了點頭,示意很是認同。
蔡邕笑了笑,玩味到:“子師啊,子幹還可以提劍走邊疆,翁叔還可以稱病釣魚,而你卻出不得洛陽半步,這實在是太累了,不如來陪老夫走一走那聖人之道吧?”
王允微微一笑:“朝聞道,夕可死也,這是你的道,你希望自己可以追上孔聖腳步,教化天下,甚至你已經快半隻腳踏入那一境界,你當然希望從我們身上獲得不同的道,你可是奸詐啊。”
皇甫嵩這時卻開口道:“怎麼,伯喈啊,你怎麼老是忽視我,論軍功,子幹不及我,論正直,翁叔不如我,論這朝政,誰有我穩?你都不找我論道?我可是全能好不好”
蔡邕也不顧下麵還有學子,臉色不善道:“你雖然全能,但是老夫不得不說你臉皮厚,你倒是什麼都會,走的雜道,可是卻什麼都不精,雖可為人師,但你確定你教的好嗎,而且現在隻有大漢,你的雜家之道有何大用?”
馬日磾認同的點了點頭,不服氣道:“義真你可真是貶低與吾,老夫這叫大隱與朝,怎的就不如你了?勢不可為,子師的權謀之道都奈何不了那位,老夫這無為之道還能如何,總比你好,無能為力還假裝正經,不出一言,不說對錯,就整個透明人一般,還好意思說吾?
盧植卻是哭笑不得,下麵還有那麼多學子呢,你們這是在傳道還是在互相指責,幹咳了一聲後,笑到:“一群老不休,下麵還有這麼多學子,也好意思賣弄,要是吾說,還是伯喈和子師的道可以想比。”
其餘個人一愣,皆笑到:“子幹,你的道可謂是萬人師之道。”
盧植確實謙虛道:“哪裏哪裏,相比子師,植不是對手,相比伯喈,植亦不能與之為敵,而至於翁叔實則與吾之道沒有任何交集,倒是義真與植之道頗有爭議。”
“所以,總而言之,我等之道千變萬化,各有各的道,各有各的理,你說他的道對,同時我認為你的道也對,而他則認為我們的道都對,明白了嗎?”盧植儒雅的聲音傳遍整座酒樓,以前用上了大儒本身的文道之氣,令人如沐春風。
全場一片靜寂,沒有絲毫雜音,所有在座之人都如同得到了洗禮一般。
就在這麼一段非常短的時間,學子們和方離才知道文士之道,變化萬千,擁有者無數道路。特別是方離,聞言後心中更是震動,那自己該走上怎樣的一條道路?道在何方?自己擁有著世人所不知的知識,也有著超前的眼光,但他並沒有感覺到道的存在,從來沒有過!這個世界當真是與眾不同也,而自己似乎是格格不入?
此時此刻,王允感歎了一聲後,言道:“然也,子幹兄之言甚是中肯,吾也是自覺疲憊不堪,累了,也老了,萬幸上天有眼,賜與愛徒與吾,吾甚喜之,待得愛徒習得這萬道之一的一道,老夫都可以解甲歸田了。”
馬日磾和盧植哀歎了一口氣,相視一眼,皆是看到對方的心思,終究還是要來了啊。
而皇甫嵩和蔡邕卻是一驚,蔡邕更是不可置信道:“子師,你,你,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皇甫嵩也是連勝附和:“子師,你好不容易到了這般境界,正當砥礪奮進,卻為何生出這般想法?要知道你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