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三世的大女兒桑德拉則更為直接,她宣布自己放棄洛克菲勒的姓氏,將自己改名為桑德拉·費裏,但實際上,她並不比其他兄弟姐妹好過多少。她在20世紀60年代搬遷到坎布裏奇,將自己鎖在大院內,隻有兩位客人,一位是精神病醫生,一位是音樂治療法專家。她的鄰居稱她為“神秘的女人”。她的兄弟姐妹們對她則表示無法理解。
史蒂文也想通過婚姻來改變自己的困境,所以在20歲的時候,他就和家裏的一個女仆結婚了。這個女仆是挪威一個漁村的人。結婚後,史蒂文才發現,他的這種做法也行不通。史蒂文大學畢業後,本來想大幹一場,但是,沒有辦法,他還是按照父親的安排,坐在了洛克菲勒中心。後來,他還是放棄了這份工作,進入聯合神學院學習。
這個時候,他的婚姻開始亮起了紅燈,其實,從一開始,他的婚姻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最後,他和妻子離婚了。他的妻子本來想過那種百萬富翁的生活,這和史蒂文的想法完全相反。他知道了妻子的想法,也理智地回顧了自己所犯的錯誤,所以,他們的分手是非常友好的。
史蒂文有自己的信念,他不想讓別人認為是因為他有一筆數目較大的資金才使得自己有用,他要通過自己的努力來證明自己的能力,來為他人做出一些貢獻。他曾因為自己所擁有的財富而感到深深的不安。
同時,史蒂文也比其他任何一個人都更加清楚地看到了洛克菲勒家族的未來。在他看來,洛克菲勒家族不能為他們的利益更多地做出什麼,也不能為後代子女做出什麼,這個家族遲早都是要結束的。
1969年,執意不靠別人的史蒂文擔任了佛蒙特州米德爾伯裏學院的助理教授一職。每當風和日麗,史蒂文經常漫步在校園中,或者騎車代步,呼吸校園中散發著淡淡薄荷味道的空氣,心情無比歡暢,此刻的他十分滿意當前的生活,他高興地說:“我非常喜歡教師這個行業,它可以使我對社會的道義感得到滿足,還可以淨化我的心靈。這是因為我同他人有了真正的友誼關係。”
洛克菲勒家族在第三代的時候之所以能夠達到鼎盛時期,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們坦然地接受了父親的安排,認為這是自己的使命。他們沒有看到20世紀五六十年代對他們子女們的影響,而是認為下一代子女對家族事業的疏遠隻不過是在發展過程中一個暫時性的階段。但實際上,他們的子女已經和家族的使命感離得越來越遙遠了。
他們也曾經迷戀過去洛克菲勒家族所擁有的光輝和權力,但他們知道,這些並不是屬於他們的。
為了使每一個洛克菲勒家族的成員都能和家族結為一體,第三代的兄弟們為此還捐款設立了一個“家族基金會”。
家族基金會,顧名思義,就是家族中的人捐贈形成的。經過號召,大家都比較積極熱情地捐款,戴維捐贈了15萬多美元,勞倫斯捐贈了10萬多美元,約翰三世捐贈了兩萬多美元,就連小洛克菲勒的第二任遺孀馬撒·貝爾德·艾倫也沒有落下,她也捐贈了兩萬多美元。
1968年,這個家族基金會成立了。
“家族基金會”的開始選擇在一個非常合適的時候,但是,就像其他任何事情一樣,在人們看來,這隻不過是一個開端罷了。但所有的事情有開始就有結束。第四代人一直在旁邊觀看著它是如何走向衰落和死亡的,根本沒有想過要去挽救它。
隨著小洛克菲勒的幾個兒子相繼離開了大通銀行的事業,一個史詩般的時代過去了。因為不管家族作為股東在銀行裏還有什麼影響,如果沒有一個洛克菲勒家族的成員去擔當它的領導,大通曼哈頓銀行就不會再以它那宏偉的形象來支撐王朝了。
洛克菲勒的輝煌時代結束了,但那段輝煌的曆史並沒有被埋在時間的塵埃中。洛克菲勒家族的第五代、第六代依然活躍在美國社會,也許他們早已沒有前輩那樣的激情去開創事業,但他們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延續著家族的使命。輝煌總會過去,事業卻永無終止,在今天這個多元的美國社會,也許他們會找到更好的適合他們發展的方式,而無需肩負那麼沉重的家族使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