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銀麵色不變:“此話怎講?”
“黑暗之主蘇醒了,他毀了闌家,毀了光明教會,毀了黑暗聖堂,下一個目標就是我和青墨,那個設下太古殺陣想要你的命的人。”闌千絕說著,自己都覺得自己可笑,但為了活下去,他不介意這麼一點羞辱,“雖然我知道你一定會輕視我,但我仍然想活下去。”
南宮銀薄唇微張,沉默良久才說:“他若想殺你,我如何能夠攔得住。”
“隻要你一句話,隻要你一個承諾,這樣就足夠了。”闌千絕看著他,英俊的容顏泛起一抹難以察覺的苦澀,“你一句話就能救我,就一句話。”
南宮銀安靜地注視著他,半晌,輕聲說:“闌千絕,我救了你很多次,給過你很多機會,你以為,我真的沒有察覺你的算計嗎?不管是丁雨夜還是你,最開始我對你們的感覺都是一樣的,可是如今你徹底毀掉了你在我心裏的位置。”
闌千絕想咽一口口水,卻發現口中幹澀得很,喉嚨也好像被什麼東西哽住了一樣十分難受。
垂下眼簾,南宮銀的聲音愈發平淡,毫無波瀾,卻讓人感到心慌:“好,我如你所願,給你這一句話。這是我最後一次原諒你,下次再見,我們就是敵人,你最好永遠都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
說完,南宮銀轉身離開,衣擺在空中劃出決絕的弧度,闌千絕看著他的背影,渾身冰涼。
南宮銀回到客廳時,就看到原本百無聊賴地四處亂逛的丁雨夜眼睛一亮,然後飛快地撲到他身邊,頂著一幹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抱住他的手,笑嘻嘻地說:“南宮南宮,你剛才你去哪兒了?我找了你好久!”
“跟一個人說話去,耽誤了點時間。”南宮銀沒有掙開丁雨夜,看到他,南宮銀才明白闌千絕根本不值得他在意。
“哦。”丁雨夜對南宮銀的話從來都是深信不疑,所以沒有追問,而是抱著他的手臂興衝衝地說:“對了,一會兒晚會結束後我們去逛街吧,據說重城晚上特別熱鬧!”
“好,但是不能太晚。”
“了解!”
參加完晚會,又陪丁雨夜幾人逛了好久的街,回到住所時已經是深夜了。以往的這個時候南宮銀已經入睡,可不知是今夜發生了太多事還是什麼原因,他突然沒了睡意,便走到院子裏的石桌旁坐下。
月光溫柔地籠罩著大地,也為南宮銀披上一層薄薄的銀紗,襯得他整個人都好像在散發著光芒一般。他看著被幾粒星子點綴身側的月亮,心裏的浮躁慢慢沉澱下來。
不知不覺間,離他離開南宮家族的那一天,已經過去很久了。
那時候,南宮銀還隻是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麵容帶著幾分稚嫩,為人處世也總透著些許不成熟,可那段時間,他卻是最快樂,也最輕鬆的。
在去基拉比國的船上,羨慕著丁雨夜他們的強大,還用語言陷阱坑了出身鏡塔的封亞然六個條件,到現在一個都沒用,而他們也成了自己的好友。在白金學院裏和丁軒痕玩,捉弄捉弄丁雨夜,安安心心地學習魔法,雖然還是在琢磨在糾結自己的身世,畢竟生活還是平靜的。
可是現在,他覺得自己都快老了。臉上看不出來什麼,心卻滄桑了很多,明明覺得經曆了許多事,可仔細回想,似乎也沒做什麼。
或許人生總是這麼糾結吧。
搖搖頭,南宮銀試圖把腦海中奇怪的念頭都甩出去。他今天一定是醉了,所以才會這麼多愁善感,睡一覺起來就會好了。
這樣想著,南宮銀起身想回房,腳步還未邁出,他便像察覺到什麼似的猛地回過頭,然後狠狠地愣住了。
一個男子站在他身後,黑衣,銀發,麵容如畫,在月光下如魅惑人心的妖精,唇邊彌漫的笑意卻那樣溫柔。
這人,竟然與他長得一模一樣!若不是他穿著黑色長袍,眼睛和頭發又都是純淨的銀色,南宮銀會以為自己是在照鏡子。
南宮銀胸口一滯,一個名字已經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