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二百五十九章?塵埃落定(1 / 2)

天還是灰蒙蒙的,秋念卿難得很早起來。在顏兒的侍奉下更衣沐浴,換了一身素色的兔絨暗花襖,披上秋燈兒為她做的那件雪白的狐裘,兩個人相攜出了鳳坤宮。

遲澈已經在外麵等了,一身明黃色的龍袍,外麵披了一件大氅,黑色的貂毛,華貴大氣。

秋念卿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片刻,兩人相視一笑。沒錯,遲澈身上的大氅披風,也是秋燈兒親手縫製的。

“走吧。”遲澈朝秋念卿伸出手來,兩人很有默契地,沒有人想起行禮的規矩,旁邊的王公公很有眼色的輕咳一聲,讓隨行的人都轉過身去。

遲澈拉著秋念卿一起上了華蓋轎子,望著她那雙楚楚動人的眼睛,忍不住在她的唇上吻了吻,然後伸手攬住她,讓她靠在自己懷裏。

轎子緩緩被抬起,秋念卿同遲澈一起上了路。

刑場在宮外,西宮門出去穿過官道,就是一片被洋槐包圍的空地,那裏作為了皇家的刑場。

一陣顛簸過後,浩浩蕩蕩的隊伍終於在刑場旁的樹林內停了下來。轎子緩緩落下,遲澈卻沒有要下轎子的打算。秋念卿用疑問的眼神望著他,不知道他在做什麼打算。

“來人,給朕呈上來。”遲澈一掀轎簾,吩咐道。

很快,一個紅木托盤被呈了上來,上麵不知道放了什麼,用黃步蓋著。

遲澈看了一眼那東西,然後望向秋念卿:“猜猜是什麼?”

秋念卿笑了笑,她已經很久沒有和遲澈有過這樣的互動了。

“是……早膳嗎?”猶豫了一下,她猜道。

遲澈搖搖頭:“早膳另備,再猜。”

“是……判決書?”秋念卿又道。

遲澈又笑了,伸手揉揉她的頭發:“不是,你看這形狀也不對啊。”

“那,臣妾便猜不到了。”秋念卿搖了搖頭,妥協道。

“看吧。”遲澈抿嘴笑了,臉上露出一抹得意,他伸手掀起那塊黃布,一頂華麗的鎏金鳳冠,安安靜靜躺在那裏。

他拿起來,端端正正戴在秋念卿的頭上。

秋念卿一臉驚訝,連連擺手道:“皇上,這……這使不得!”

遲澈用手整理了一下她垂到耳邊的流蘇,淺笑:“怎麼使不得?朕讓你戴你就戴著。朕說你是皇後,你就仍然是皇後。走!”

說著,拉起秋念卿的手,兩人一起下了轎子。

刑場上已經布置好了。正位是他們的看台,兩邊有拿著傘蓋的丫鬟,看台前的小桌上已經擺好了一些糕點、小菜和湯粥。

下麵的刑場上,花仲已經被五花大綁捆著跪在了那裏,他身後一左一右站了兩個身材魁梧的劊子手。一個赤手空拳,一個背著閃著寒光的大刀。

秋念卿和遲澈一起登上了看台。此時陽光開始刺眼,下麵站著的劊子手和即將問斬的花仲都已經汗流浹背。

秋念卿同遲澈悠閑地在看台上吃著點心和粥,看著台下的一切,離行刑還早,他們還有許多事要做。

早膳終於吃完,遲澈笑笑,望向秋念卿道:“想不想見見你的老熟人?”

秋念卿一怔,沒有明白遲澈說的是誰。

遲澈也不解釋,隻是拍了拍手。很快下麵便有兩個侍衛壓著兩個女人大步從一旁的的囚車處走了過來。

秋念卿抬頭望去,隻見走在前麵的是個四五十歲的女人,臉色蒼白瘦削,頭發蓬亂,她在秋念卿打量她的時候也看過來,眼睛裏泛著一層一層的憤怒。

秋念卿見過她幾次,知道她便是花仲的夫人,花依嬈的母親。說實話,其實她是有點可憐這個女人的,畢竟她一個婦道人家,每天隻管打理內務,卻被自己的女兒和丈夫牽扯到了這樣大的災難裏。

但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倒是不打算對這個人動惻隱之心。

再看,跟在這女人身後的女子她便再熟悉不過了。她知道,遲澈說的熟人應該就是指的她。

往日錦衣華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花依嬈如今再也招搖不起來了。她穿著一件髒兮兮的白色長衣,頭發也是淩亂地散著,披在肩上。手腳都帶著鐐銬,行動起來頗為不便。

秋念卿看著她,內心卻沒有一點波動,平靜如水。往日的仇恨不知為何都不見了。

突然,花依嬈抬頭朝這邊看過來了,她的目光變得猙獰而可怕,眼睛瞪得大大的,幾乎要爆出來,望著秋念卿好像要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