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臨夜兩人是一個睡床,一個睡在椅子上。
反而是睡在椅子上的袁布衣一覺得到了天亮,而睡在床上的原武羅反而頂了個黑眼圈起床。困為她昨夜做了一夜的惡夢。
耳邊不斷的響起嗚咽而幽怨的假哭之聲,帶著鼻音,時高時低的,在她一旦鬆懈之時,那聲音便忽得轉高音量。像怨魂一樣糾纏不休,仿佛要吸引她的注意力似的,最後改為了高唱之聲,然後眼前變顯出血潑過似的幾個大字。
你以為你能躲得過我嗎?
我就要來找你了。
原武羅鬱悶的睜眼醒過來。
很顯然那是因為徐仁義提到的信所以才會做了這樣奇怪的惡夢。
歪斜的字跡以鮮血似的紅色的字再次清晰的浮現在她眼前。
寫信的人究竟是不是那個神秘人,今天就會得到答案了。
她揉了揉眼睛,掀開薄被起身,喚醒了還在沉睡中的袁布衣道:“布衣,起來了。”
袁布衣睜開眼睛,那雙褐色的眼眸中還帶了些迷蒙。
兩人稍作整理後,便立即動身前往大廳。
大廳裏,徐仁義早坐在那張富麗的軟榻之上,向二人揮了揮手。
他的旁邊,放著一張通體烏黑的古琴,琴身造型古樸,沒有多餘的裝飾,若從側麵望去不細看的話,大約會誤以為隻是一根木杖。
他將手搭在古琴上,輕輕撩撥了一下,宮商之聲立即在空中揚起。
這是……在顯擺他的琴藝。
原武羅瞥了徐仁義一眼,隻見他又是輕佻的朝她拋過一記飛眼。
站在她身旁的袁布衣自然也捕捉到了這一幕,他以利刃一般的視線投向徐仁義,單刀直入道:“徐公子,如今一夜已過,你該告訴我們那封信是何人所寄了吧?”
這個徐仁義,真當他是瞎得不成,看來上次那份禮他是送得輕了。
徐仁義一派安閑自若的道:“何必著急,我為二位準備了早點,先吃了我們再說話不遲。”他凝視著原武羅又補充了一句道:“就算是兄台你不餓,又怎忍心讓這位娘子空著肚子說話,你不心疼,我也心……”
徐仁義的最後一個疼字卻未出口,就被飛來的一物給堵住了。原來袁布衣眼神一冷,取過桌邊的一個肉包直接就扔進了他正張著的嘴裏。
徐仁義取出肉包,還是微笑著道:“兄台何必動氣啊。”
袁布衣冷冷道:“若是你忘了昨天我說過的話,我不介意教你記住,不過下次,可就不是這等尋常之物了。”
言下之意,便是下次他若再是隨意放言,他手上扔得就不會是肉包,而是刀劍一類了。
徐仁義嚇得一縮肩膀,眼神有些慌亂的道:“兄台這話說的,嚴重了嚴重了。我下次注意就是了。”
袁布衣目光冷冷,口氣中也似乎夾著冰霜道:“廢話少說,寄信的人到底是誰?”
徐仁義仿佛真被嚇著了,立即道:“我說,我馬上就說。不過……”他略頓了頓,方小心翼翼的問道:“我還有個小小的請求,我們也算相識一場,兩位能不能將姓名告之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