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一荀的臉上掛著痛楚。“你害怕了?”
不,“沒有!”她趕緊說,定了定心神。其實並不可怕。她南宮婠婠什麼沒有見過。南國將軍身上的傷疤,她也看過,比他的還要深,還要長。
婠婠慢慢地走盡,伸出手,輕輕地觸上了君一荀臉上的那道傷。很久了吧。可以想像當初是多麼的深。是什麼樣的事故,讓他變成這樣的?
君一荀見到婠婠柔和的眼睛,心中一悸。這個表情,他一點兒也不喜歡。一把打掉了她的手。大吼:“我不要人同情。滾!”這個一道很深的傷,不是傷在臉上,而是心裏。
婠婠踉蹌著退了一步。“不是同情。”而是很酷,天!她居然是這樣的想法。
“你們不要用這要的眼光看著我。很討厭。”君一荀的眸光閃爍著傷痛。他討厭這樣的眼光窩地街角的角落,一大群的小孩子拿石頭扔他。罵他是醜八怪。
那個殺他全家的殺手,下手狠毒。如果不是父親的朋友冒死救下他,他早就已經死了。這道疤是永恒的記憶。
“君一荀,其實一點兒也不嚇人。”婠婠用著輕鬆的語氣。心想。你不是激動好不好。毀容不是最可怕的。
婠婠第一次覺得,對於別人,她是從來都是不了解的。而且也沒有想過別人的心思。她總是隨自己的性子生活。自認為好就是好。
“滾!”從嘴裏擠出來的一個字,雖然是輕了許多,但也透著層層地無奈。
婠婠聽罷,不再說什麼,有些事情。越說越是說不得,她不想揭開人家的傷口,然後還灑上鹽。
夜很靜,簡直是靜得可怕。以前她怎麼就不知道害怕了呢。
突然感覺到有什麼拉住了她的腳。不會是鬼吧。“啊!”嚇得大叫了一聲。好半天才緩緩在低下頭去看。原來是一對母子正趴在地方。死死地抱住婠婠的腳。
放鬆下一口氣來。“你們有事嗎?”抱著腿,肯定是要求人的。而且,這個婦人的身上還背著一個五六歲的孩子。
“姑娘,你行行好,救救我們孤兒寡母吧。”婦人說著,是長長的抽泣。總算是找到了一個人。
“我怎麼救你?”婠婠自己都知道,自己也是需要人救的。回頭看了看深街,君一荀沒有跟來,終究是讓她失落。
“救救我的孩子,他染上了風寒,發高燒。大夫說沒有錢不給治。”抽泣的聲音卻一直沒有停過。
婠婠心底被她的眼淚催成柔化。不管它了。就算這婦人有什麼企圖。至少她背上的孩子是真的生病。
“我會幫你。”說著在自己的身上搜索著。沒有帶上銀兩。成親哪裏要帶那些東西。滿頭的珠釵在魔嬰教總壇的時候,就已經丟了。
婠婠的身上隻著一件紅色的嫁衣,什麼首飾也沒有。紅色,難怪這婦人一眼就看到她了。歎得一口氣來。
救人一命勝過七級浮屠。隻有這頭上的玉簪,應該能值得幾個錢。隨手拔下給了她。“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