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翻滾的季言一聽有辦法救他,立刻腦殼點地,敲木魚一樣,狠狠地磕頭,嘴裏嗚咽如貓叫,那樣子,要多淒慘有多淒慘,哪裏還有往日風流倜儻的樣子。
安倍音彌實在看不下去,抬頭望天,不過說到畫皮,他又想到東野廣峰那一櫃子人皮,心裏一突,忙說:“要給他畫皮,豈不是要殺人剝皮才行,吉昌前輩,這犯法的事我們可不能幹啊!”
安倍吉昌一聽這話,心裏驀然冒上一團火,揮著扇子,敲了安倍音彌一腦殼,氣呼呼地說:“叫你好好看書,不看,平日見到鬼怪,聞風而逃已經夠丟臉了,現在連說話都沒有一點專業素養,你還能不能愉快的當陰陽師呢?啊?”
安倍音彌完全沒搞清楚安倍吉昌突然發飆的原因,委屈地揉著被抽的腦門,小聲嘀咕,“喜怒無常,難不成是更年期到了?”
安倍吉昌耳尖,自然聽到了他的話,搖著手中的扇子,不陰不陽地說:“你真相了,我就是更年期到了,所以你最近最好給我安分一點,不然,哼!”
安倍音彌驚訝的瞪眼,說:“啊……吉昌前輩,你真的更年期啦?若是真的,那,那你豈不是更年期更了一千多年了?”
“你……”安倍吉昌臉黑,說:“你猜對了,我是更年期更了一千多年了,不過,提醒你一句,你要小心了,我可能還要繼續更下去。”
安倍音彌一副震驚的表情,剛想說話,地上痛苦不堪的季言終於忍無可忍,罵了一句,“我,我說,你們兩個真是夠了,到底有完沒完啊?現在是討論更年期的時候嗎?”
安倍音彌和安倍吉昌被人打斷話頭,心情不爽,同時回頭,隻是看到季言的慘狀,想說的話又咽了下去,安倍音彌幹笑了一聲,說:“當然……不是……時候。”
說著,他轉頭,看向安倍吉昌,說:“吉昌前輩,您繼續剛才的話題,您繼續……”
安倍吉昌冷哼了一聲,不想再看這個讓他糟心的小子,轉頭,看向地上的季言,說:“呃……我說到哪裏了?嗯,畫皮,畫皮呢,其實殺人倒不是必須的,要知道,畫皮也有多種方法,東野廣峰那種殺人畫皮卻是其中最低等的一種,真正的畫皮是以紙為畫,融入靈力,靈力越強,畫皮的效果越好,當然,這不是什麼人都能辦到的。”
語畢,安倍吉昌不動聲色的偷看了一眼白乙,心想,那個女巫上邪讓季言來找白乙,大概就是想讓白乙給他畫張人皮吧,不過那女人的目的是什麼,他就猜不到了。
不過,看昨晚的情形,那女人明顯和白乙相熟,這兩人背後到底有什麼糾葛,大概……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其實,安倍吉昌挺樂意為季言畫張人皮的,即使是消耗靈力也無所謂,要說他為什麼想做這麼救人自傷的事情,實在是因為自從有了安倍音彌這個廢材的式神使之後,他的就再沒機會展示過他那精湛絕倫,高超到能讓人驚掉下巴的法術了,這對於一個陰陽師來說,是多麼憋屈的一件事,其苦逼程度直逼便秘。
沈煜見眾人不說話,左右看了一圈,用手指戳了戳李遠之的胳膊,說:“要不先給他畫張皮好了,好歹把他這身爛皮爛肉遮住,再看下去我晚上都不敢睡覺了。”
李遠之攤手,偷偷看向一旁冷漠的白乙,為難地說:“我說了不算的。”
他說了的確不算,一是他是個凡人,沒有靈力,更不會畫皮;二是白乙不是輕易能讓人擺布的,你讓他往東,他能讓太陽從西邊升起,你要是讓他往西,他估計能給你下場紅雨,讓你感受一下什麼叫腥風血雨。
所以,要不要給季言畫張人皮,真的不是他能左右的!
白乙心思深沉,聽了李遠之的話,哪裏猜不出他在想什麼,遂轉頭看向他,問:“你想救他?”
“啊?”李遠之張了張嘴巴,視線直直地看入白乙的眼底,想要弄清他這話到底是試探,還是試探……
很可惜,白乙黑眸枯井無波,他除了看到一片黑之外,什麼也沒看到,李遠之隻好幹巴巴地說:“你要是想救,那就……”
剩下的話他沒說完,因為他看到白乙的臉上已經結了一層寒霜,眼神更是淩厲如刀子,就差把李遠之給淩遲了。
李遠之嚇得冷汗直冒,腿都軟了,剛想說要是不願意救,那就別救了唄,隻是一眨眼,眼前哪裏還有白乙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