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傅理睡夢中睡的極不安穩,溫淺奈的心都跟著緊緊的皺了起來。尤其是那一聲又一聲像是夢囈般的呼喚著她的名字,語氣中的痛苦竟是像連溫淺奈也傳染了似的。
溫淺奈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費力的脫掉傅理的襯衫,別誤會,她隻不過怕他穿著濕透的衣衫會著涼而已。而且這花坊裏溫度偏高,大概是養著這些溫室花朵的緣故,溫淺奈倒也不擔心傅理會生病,隻不過這美色當前,著實好好考驗了溫淺奈一把。
索性,在不遠處,溫淺奈眼尖的看到了一條蓋在花草上的毛毯,雖說花兒嬌貴,但也沒有人重要吧,溫淺奈這樣安慰著自己,狠狠心,將這辣手摧花的事情做得極致,將那條灰褐色的毛毯蓋在傅理的身上,自己無聊的在花坊裏亂轉。
說實話,五年前,傅理送給她這片花坊的時候,她總是覺得以後有的是機會來這裏照顧照顧花花草草,所以並未仔細的觀看過整體構造。
沒想到的是,時過境遷,她和傅理相隔兩地,分手陌路,這個曾經象征著她絕美愛情的地方,也就成為了****夜夜提醒著她不堪過去的一根刺,他遠走異國,於是,她便也遠走他鄉,獨留下這片花坊,孤獨的麵對世事境遷。
溫淺奈很感謝,花坊的新主人,他真的對這座花坊花了不少心思,不然它也不會有今天的模樣。這樣很好,花坊也終於遇到了它真正的主人,由不得她這種鄉村野人糟蹋,隻不過,該怎麼向傅理交代……
說起傅理,溫淺奈的頭不禁疼了起來,她原因為她對他僅存的感情便隻是怨恨,但是他向她焦急的解釋這一切的時候,雖然有的地方她覺得與事實有差,可是她的心竟然不由自由的想要相信他。
尤其看到傅理生病的,脆弱的樣子,溫淺奈的心裏一如當初澀澀的疼痛,她的心波瀾不驚了五年,卻在五年前栽了跟頭的人的身上,再次起了波瀾。
現下,她該怎麼做,怎麼對待曾經的愛人,真的能就這樣放任他不管嗎?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溫淺奈自嘲的笑笑,哪怕經曆了滄海桑田,答案還是肯定的,她不能,一如當初在火場,她寧死也不願留下他化為灰燼。
可是,那又能怎麼樣,重新開始嗎,且不說這五年來,他傅理到底沾染沒沾染過桃花,單憑她來S市之前已經答應了爺爺,回到S市,她便會聽從爺爺的安排,跟他戰友的孫子結婚,她和他就已然不可能了。
五年的時光,爺爺對溫淺奈的寵愛她嘴上不說,卻看在眼裏,更何況,那不僅僅是爺爺老之將死的希望,更是溫維新溫訊的共同期許,足足讓她最親愛的親人擔憂了五年,她還能再次讓他們難過嗎。
不管是溫維新還是溫訊,早就不是當初意氣風發的年輕小夥了,他們疾病纏身,他們華發叢生,他們皺紋溝壑,溫淺奈不能擔保,他們能夠共同再次等自己一個五年。
或許,我和你,錯過了就真的是錯過了嗎?溫淺奈眼淚汪汪的看著傅理的睡顏,喃喃自語的說道。
“唔……奈奈,奈奈,你別走,別走,我找了你好久,不要再離開我。”傅理放佛被夢靨纏身,雙手不停地在空中亂舞,嘴裏還在喃喃自語,聲音裏的淒楚刺痛了溫淺奈的心。
溫淺奈擦了擦兩邊的眼淚,慌忙的站起了身,朝著傅理那邊走去,抓住他半空中撲騰著的手,柔聲說道,“傅理,醒醒,醒醒,我在這,我不走。”就當是騙騙他,也騙騙自己。
傅理睜開了朦朧了雙眼,剛睡醒的他眼神單純的像隻小鹿,對人毫無防備,清澈透明,隻不過隱約的蒙上一層霧氣,聲音很委屈的說道,“奈奈,是不是我又做夢了,我已經好久沒有夢到你了,讓我抱抱。”
說完,溫淺奈就感覺身體被傅理猛地摟緊懷裏,力氣之大,似乎是想把她揉入自己的骨血一般。溫淺奈想要掙紮,卻被傅理委屈的聲音製止,“別動,奈奈,總不能連夢裏你都要掙脫我的懷抱吧。不過,這夢的感覺好真實,我都能感覺到你的體溫。”
溫淺奈果然老實了起來,任由傅理那樣抱著,心裏暗暗腹誹著說道,能不真實嗎,拜托,你現在懷裏抱著的正是我,好吧,看在你胃痛剛好的份上,老娘就讓你占會兒便宜。溫淺奈當然不會承認,她想念這個擁抱想了五年。
這邊,傅理委屈的話語又繼續的響了起來,就像是沒有得到糖果的孩子般,“奈奈,你果然還是在夢裏的時候最聽話了,我真想一輩子都在夢裏跟你這樣安安靜靜的相處下去,萬一睡醒了,我就要繼續永無止息的去找你,奈奈,你告訴我,你到底去了哪裏,知不知道我很想你。”
“乖,我也覺得你在夢裏的樣子比較可愛。”溫淺奈興許從沒見過傅理這般委屈的樣子,忍不住的逗起他來,撫摸著他的頭發,就像是慈祥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