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警官沉默不語,走廊裏除了林少威飲泣哽咽的聲音之外,安靜得像沒有生氣的冥境,它像一個巨大的悲傷墳場,把人世間一切的眼淚都統統埋葬。
好一陣,林少威眼中的淚水終於縈於眼眶之內,不再流下去。那淚誰和他的通紅的雙眸一樣,遲疑了半天,然後沙啞又怯怕的發出他的疑問。
“根本就沒有什麼人看到許華箏在如東山,對嗎?”
陳警官沒有答話。
林少威固執的開始相信自己的猜測:“許華箏的精神狀態那麼差,她怎麼可能自己去了如東山那麼遠的地方?”他盯著陳警官的臉:“是周冶明讓你這麼說的,是不是?”
陳警官依舊沒有答話。
可是對於林少威來說,沉靜不回答其實已經是一種回答了。
林少威瞪大眼睛,又問一句:“是周冶明把她帶走了,是不是?他把她帶走了,然後讓你編出這麼一個鬼話來騙我?”
小晴被林少威的樣子嚇壞了,她怯怯的扯著林少威的衣袖:“你太累了,需要休息一下。”
林少威一把甩開小晴的手,雙眼直直的盯著陳警官,大聲吼道:“回答我!”
陳警官終於開口道:“她已經是半個死人了,你為什麼還不肯對她有一絲的恩慈?”
林少威猛地衝上前去,揪起陳警官的衣領,他不知道自己是激動還是憤怒,他像是一個決意拚死的野獸,對著陳警官大聲吼道:“你們,你和周冶明,把許華箏弄到哪兒去了?你們有什麼權利替她做決定?她答應過我,一輩子都不離開我!她答應過我,她會好好的愛我,隻愛我!你們為什麼把她帶走?”
陳警官高大健碩的身體被林少威瘋狂的撕扯著,幾乎站不穩腳。盡管如此,他的臉上仍保持著平靜的表情,聲音也沒有感情一般的冰冷:“沒有人把她藏起來!我們到處找她,找了整整一個下午,我的同事們正在如東山搜山,至今沒有給我音信,”
林少威的手慢慢地鬆開了,陳警官的表情看起來是那樣的嚴肅認真,他不像是在說謊。
小晴扶著林少威回到病房裏坐了下來,陳警官也跟著走進房間,打開了燈:“林先生,我能體會你現在的心情,你是冶明的朋友,也算是我半個朋友,許小姐,我們一定會盡全力去找!”
林少威不做聲,隻是頹然的低著頭,沒有任何反應。
陳警官見他這個樣子也不再多說了,隻是拍了拍小晴的肩膀:“好好照顧他,我走了!”
“我小叔叔呢?”小晴在後麵追問道:“他怎麼樣?你有沒有關照你的同事好好照顧他?”
陳警官歎了口氣:“他……他也在尋找許小姐。放心吧,我會讓同事照顧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