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警官走了,病房裏隻剩下小晴、林少威和許華箏留下的氣息。
林少威頹然的坐在許華箏的病床上,他的目光落在病床頭邊的小桌上,一隻櫻花枝椏靜靜的躺在那裏,枯萎凋零,那泛黃的花瓣,像是許華箏憔悴的麵龐,寫滿了悲傷。許華箏就這樣從林少威的世界裏消失了。
沒有征兆,沒有告別,沒有收拾行囊,更沒有留下隻言片語。
她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離開,帶著曾經許給林少威的承諾,帶著一生隻愛他一人的誓言,帶著她未盡的愛和一顆千瘡百孔的心,從此杳無音訊。
陳警官後來告訴林少威,他的同事在如東山搜了整整三天,包括如東湖他們都進行了細致的打撈,結果仍然是一無所獲。
林媽媽、餘管家、艾莎兒、小晴……幾乎所有人都慢慢的接受了許華箏已經不在人世的事實,因為目擊者所描述的那個身穿病號服的瘦削女人和許華箏有太多相似之處,就連她出現在如東山的時間段都和許華箏消失的時間相吻合。
如東山西坡和北坡山高路險深穀重重,搜山的隊伍無法深入,可是說不定許華箏就長眠在某一個深穀之中。大家都覺得,許華箏已經遭遇不幸,找到她的遺體隻是一個時間的問題。
可唯有林少威不肯接受這一結果!
他堅信許華箏不會死,她隻是躲了起來,像三年前一樣,躲到一個連親朋都找不到的地方。
她怎麼可以死去?她欠他的債還沒有還清,她許給他的諾言還沒有兌現,她發誓這一生隻愛他一個,可是這一生才過了那麼短的一段時光,她怎麼敢輕易便死去?
春風吹起櫻花香,風中都帶著許華箏的味道;夏季的芙蓉怒放,嬌俏雍容像極了她般般入畫的麵龐;秋夜遙看星河璀璨,漫天星輝拚湊起的都是許華箏的笑臉;冬雪過後的新月,皎淨如鉤恰似她眉眼的清秀……
四時的風景,每日的生活,甚至清風細雨都無一不在加深著許華箏在他腦海中的印象,盡管林少威不願承認,失去許華箏,他的世界除了灰白,不再有任何色彩。
然而,他卻不願把這種失落的情感與人分享,沒有人可以觸碰他內心這最敏感的角落。他寧願用忙碌的工作充實著自己每一天的生活,他寧願把日程排得滿滿的好讓自己沒有很多的時間去想起許華箏。
耿直的小晴看不慣林少威的這種表現,她不明白,明明得知許華箏失蹤的時候他心急如焚,焦躁的像一頭發了瘋的困獸,為什麼時間才過去不久,他竟然好似完完全全的走出來了一樣,甚至沒有絲毫的傷悲。
為此,小晴還質問過林少威,為什麼許華箏不在了他一點都不悲傷?
林少威隻是用鼻子輕哼一聲,答她:第一,她沒有死;第二,我也沒有任何義務為她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