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以死相逼呢?還是想以死明誌呢?”林少威冷睨著嘴唇稍稍有些紅潤的許華箏。
原來剛才眾人都在的時候,他的沉默隻是怨憤的蓄積。許華箏暗暗的嘲笑自己:你看看你,死都換不來他的一點憐惜。
有小護士推門進來,給許華箏換上一袋新的血漿。由於是腦外科主人特殊關照的病人,小護士對許華箏也多了一分用心。
臨出門時,她假裝無意的瞥了一眼床邊站著的林少威,微笑著說:“許醫生,好好休息啊!”言語中充滿著羨慕之情。
許華箏淺笑著點點頭,隻有她自己知道,這淺笑背後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痛苦。
“很在意別人對你的看法,嗯?”見小護士關上病房的門,林少威冷冰冰的問道。
“什麼?”許華箏不解他的問題。
“你如此在意別人對你的看法,連在一個無關痛癢的小護士麵前都要裝一下。為什麼昨天一刀割下去之前,不先想一想,你這一刀,會不會陷我於不義?”林少威眉頭一挑,仍是不顧許華箏慘白的臉色。
原來,他在乎的終究還是他自己!
許華箏微微閉了閉眼睛:“我隻想做一個了斷……”
“了斷?”林少威粗魯的打斷她的話:“死了你一個,就能了斷你的罪孽?”林少威不屑的哼了一聲:“許華箏,不要太高看你的命。”
許華箏的心髒猛烈地抖動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剛剛輸入體內的血漿太涼了,冰凍了她的神經,否則她的心怎麼會如此不堪一擊:“當年我害死林爸爸,如今我用我的命去還你!”許華箏不知哪裏來的力氣,忽然對林少威啞啞的嘶吼出來:“一命抵一命!”
“天真!”林少威用他極寒的眼神便壓製住了許華箏幾乎竭盡全力的嘶喊:“你就算是死一萬次,也換不回爸爸!”他說著,嘴邊撇出一絲不屑的輕笑:“更何況,你欠我的,又不僅僅是爸爸的一條命!”
“你到底想怎樣?”這回換做許華箏來問林少威。
“爸爸因為你的過失而離去,媽媽為了找尋你而殘廢了雙腿,少涵因為你而炸得麵目全非,我的孩子因為你而差點……”林少威正說著,倏忽停了下來,咽下了剩下的話。
“孩子?”許華箏喃喃的叨念著:“你不是說,那不是你的孩子?他不姓林麼?”或許是死裏逃生的一次經曆讓她的性情稍稍有了改變,許華箏今天第二次的反抗林少威。
林少威緊緊的抿著嘴唇,忿忿的盯著她看了半天,然後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來:“想要和我做個了斷?許華箏,我早就說過,這是一場遊戲,我不開口,你沒有權利喊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