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卡氏綜合症?”鍾老伯在電話另一邊喃喃的重複了兩遍,然後問許華箏:“嚴重麼?”
“就像我剛才說的,對方是用藥物控製您的腦血管的各種指征,而盧卡氏綜合症,對抗凝抗栓藥物的百分之百依賴,一旦停藥,隨時都會有死亡的危險。”
“那我現在?”鍾老伯緊張起來。
“鍾老伯,您是幸運的。”許華箏寬慰他道:“這位醫生千算萬算,沒有算到您在大陸的時候遭遇了一場不算車禍的車禍,他也不會算到會有人冒險為您做了開顱手術,去除了血塊。”
“並且通過這次車禍,你們發現了我腦部淤血是陳舊性的,然後才有了現在這些發現……”鍾老伯這才回過神來:“華箏,你剛才說的什麼綜合症,我現在的情況能不能控製。”
“其實不難!”許華箏篤定的說:“其實您一直在控製,隻不過之前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別人控製,而現在是自控。”她話題又轉:“鍾老伯,我雖然無法求證這一推論是否正確,但如果不是這樣,根本就說不通為什麼您的這位私人醫生要堅持這麼多年隱瞞您的病情。”
“嗯……”鍾老伯若有所思的應著。
“所以我建議您好好和他談談,否則,他就像您身邊的一顆定時炸彈一樣太危險了。”許華箏囑咐道,她是真心的關心鍾老伯的病,不僅是因為他也同樣關心自己,不僅是因為自己曾經和他一起被綁匪綁架並在海上險些喪命,不僅是因為托他的福自己才和林少威有了難得的台灣一夜,更重要的是,鍾老伯在關鍵的時候伸出援手,救林少威於水火之中。
鍾老伯在那邊沉默了好一陣,然後說:“華箏,我問你,他這樣做,是不是百分百肯定是要控製我,並且有可能以此為威脅來強迫我坐什麼事情?”
“我想是的。”許華箏點頭道:“鍾老伯,您好好想想,您和他有什麼利害衝突沒有?”
“沒有!”鍾老伯出乎意料的肯定:“我們之間,沒有直接的利害衝突。”
許華箏沒有說話,她知道鍾老伯自有他篤定的理由。
“華箏,你不知道,其實我是他的恩人。”鍾老伯歎了口氣:“幾十年前,有一天我和工廠的經理去碼頭驗貨,發現一個少年一步步往海裏走,像是要投海自殺。”
“我忙讓工人把他救上來,並問他是不是遇到什麼難處,非要尋死。”鍾老伯講起陳年往事,像是在訴說一件與己無關的故事:“這孩子告訴我,他母親早亡,父親酗酒豪賭,前兩天剛被人打死了,他本就已經無依無靠了,卻不想高利貸又去家裏收債,說是父親在幾天前賭錢的時候把家裏僅有的房子也押了上去,接過輸掉了,現在那房子已經不屬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