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鏡的這廂有一個和尚,和尚雙手合十立於胸前中指指尖與下唇齊高十**離下唇三寸三分,一柄禪杖離地三分靜靜立於身後。
禪杖長約五尺通體銀亮兩頭無刃,一頭如垂樹之榴倒附於禪杖,一頭如六棱尖山直指蒼穹。
尖山之下有如雙佛珠形凸起襯之,雙珠之下有圓頂垂簾傘形凸起立之,傘的下方三寸三分處有另有一傘遙相應之,上傘的垂簾之上有六小夾槽,下傘亦有六小夾槽相應,上傘夾槽之上有三新月形彎箍接連掛其上,彎箍兩小一大,上小箍接於上傘夾槽抵於大箍,大箍接與上小箍而連於下小箍,下小箍抵於大箍而掛於下傘夾槽之上,下小箍彎鉤處掛有三小圓銀環。
上夾槽與下夾槽之間的兩大一小一三彎箍合稱一股,六雙夾槽共有六股。每下彎箍之上掛三圓銀環共十八銀環,此為佛教聖器之一-六股十八環大慈大悲祭生禪杖。
此時禪杖離地三分,杖身銀亮而不刺眼有聖潔佛光流溢而出,如夜空下下沐浴著月光的不老山鬆,隱有看透塵世俗務悲憫蒼生之意味。
和尚坐於不老山鬆下口中不停呢喃道:“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彌利全部婆毗阿彌利哆悉耽婆毗阿彌唎哆毗迦蘭帝。”。
和尚的麵色虔誠而祥和,即便臉上結著厚厚的血痂,雙眉早已不堪重負根根眉發如河畔楊柳垂頭之柳枝緊貼於眼皮之上,緊閉的雙眼被擠壓的眯成一條縫仿佛一個瞎眼泥塑雕,和尚的麵色反而映著那不堪重負的眉發映著那厚厚的血痂變得愈發祥和而虔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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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鏡的這廂有一個白衣、白鞋頭上係著一條白緞帶的白麵書生,書生的臉真的很白,白的隱隱有超越和尚那銀亮的禪杖之勢,仿佛有無窮之光亮想要從書生的發孔間噴薄而出。
書生左手執扇放於身前靜若案幾,右手執筆凝神蹙眉緩慢勾勒,若將將病死之黃牛立於山間開荒,絲毫看不出瀟灑奔放之意。
無數肉眼難辨其數之汙垢攜風雷之勢呼嘯而過書生端坐之方寸之地如遇無形之屏障盡數繞道而行,此攜風雷之勢之汙垢終揭書生狂肆奔放瀟灑之麵紗。
書生狂肆奔放瀟灑之筆於攜風雷之勢之汙垢間停將下來,臉上的亮光盡斂而收於體內,隱有超越和尚銀亮禪杖的白臉變得煞白無比,飽滿發絲頓時失色變白,條條皺紋仿若書生之慢筆勾勒緩緩浮現於臉上,拈筆之右手以肉眼之速幹癟瘦消若不老山鬆之枯皮。
書生凝望著左手之折扇,凹陷眼窩中有異光如春初草原之嫩草芽緩緩悄然舒展綻放而開。
書生眼中的異彩隨著起身的動作自然攀升,仿佛千年河蚌中的珍珠將要脫殼而出。當書生眼中之異彩凝斂而聚,身體舒展到一個舒身高度的時候,奔放不羈狂肆風騷之狂笑於幹癟凹陷的胸間若炸裂石榴之榴子般狂湧而出,哈哈哈。
一聲聲若紅潤甘甜之榴子的狂笑之聲自書生唇間噴湧而出,笑聲之奔放不羈若乘萬裏風、破萬裏浪之孤帆好不快意,笑聲之狂肆風騷若破蒙蒙黑夜、破層層虛空、破修羅之刃、破夜叉之斧、破惡魔之血鐮、破頭陀之護鏡、奪頭陀生命之翎羽好不瀟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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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鏡的這廂有一個道士,道士身穿一件八卦衣,雪皚白發梳成一個道髻,頜下的須發隨著雙手間閃爍的紫藍色火苗微微浮動,頗有幾分仙風道骨之意。
道士的神情專注而認真,白眉下有點昏黃的眼珠如那岸頭之礁石,任那呼呼的汙風狂吹寂然不動地盯著身前長短線條勾勒其上的爐子。
道士雙手間的紫色火苗隨著道士有規律的呼吸在劇烈跳動,藍色愈演愈烈而紫色漸漸褪去,仿佛火苗要洗盡俗世之鉛華脫去凡世之樊籠超然脫俗於世外,孤立於高峰獨立於雲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