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人是雲澗書院的書畫夫子趙昂子,也是當朝的大畫家和書法家,要得他一個好字,就是無名之輩的書畫,也會立馬爭相搶購。
趙問蘭得了他的評語,這才女的名聲一定會傳出去的。
趙運舟此時也沒有了剛才的緊張,笑的見牙不見眼,“謬讚,謬讚,小女當不起”。
趙夫人也喜上眉梢,喜氣洋洋,隻覺得腰板都直了。
把白眼回瞪給剛才因為睿親王的話,而對她白眼相待的族中妯娌。
那妯娌剛才擔心趙問蘭的名聲會連累自己女兒,這才氣急了對著趙夫人就甩了眼刀子。
此時湊過來笑道:“五嫂真是好福氣,有蘭姐兒這麼才貌兼有的好女兒,我們趙家有了蘭姐兒,看誰還敢說我們趙家的姐兒都一身暴發戶氣質,沒有一點大家小姐的才情”。
趙運舟能做上河道總督,和趙家出身漕幫,積攢下的家業上下打點脫不了關係。
所以那些貴太太們交際,多是看不起趙家的出身。
趙夫人臉上要笑不笑的給她回了個表情,也不接話。弄得那妯娌的表情又不好看了。
眾人的誇讚聲,和趙問蘭注意到明耀也在遠處看她作畫的情形,使得趙問蘭心情雀躍,手下的畫更是超常發揮。
看到趙問蘭的表現,孟老太太和孟言珊都緊張的看向孟言茉。
這個愚蠢的孫女,今天一定會把孟家的人丟光了。
孟老太太閉上眼,已經不抱希望了。
九妹妹隻有下棋一樣還算過的去才藝,書畫功底在針繡上也能表現出來,可是九妹妹平時的繡活隻能算上等,並沒有出彩的地方。
孟言珊緊張的捏著帕子。也許剛才依照七妹的建議,讓九妹妹離開就好了。
孟言珊有點後悔,就算剛才丟人也隻是在趙問蘭一個人麵前,亂哄哄的,不會有人注意,現在所以的人都在看著,這一次,九妹妹一定會受到祖母的責罰的。
還有,九妹妹怎麼會招惹到一位親王?
那個男子看著是如此的出眾,就像是天上的人物,不是她們這等普通女子能夠沾上的,果然像母親說的那樣,九妹妹的長相,就是禍端嗎?
趙問蘭那邊都畫了三分之一了,孟言茉卻還沒有動作,孟言雪著急的上前,握住她的手,小聲道:“九妹妹,不行的話,別逞強了,現在認輸,總比到時高下一比,輸的更難看。”
孟言晴嘲諷的笑道:“平時慣會裝傻充愣的,現在論到真章就傻了。還真以為得了貴人的青眼,就能直上雲端了呢。
九妹妹,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做以色侍人,能久矣?”
“五姐,你少說兩句吧。”
孟言寧看著孟言晴勸道。然後又帶著殷切看向孟言茉。
“九妹妹,你直接認輸吧,這趙問蘭就隻會畫蘭圖,你跟她提議比試皆有三,激她再比一場,下一場,我跟她比音律,一定把我們孟家丟了的麵子都贏回來”。
此時是難得的表現的機會,不說有貴人在場,就是有許多夫人和那些大儒,大書畫家麵前,能有所表現,以後也會有才女的名聲。
雖然世人皆強調女子無才便是德,可為什麼老爺們,年輕相公們都是放著家裏的**,皆流連風月之地。
還不是那裏的女子或會弄琴,或是會作畫,皆有一技之長在身,能添許多的閨房樂事。
孟言惜想起自己姨娘平時勸她專心練琴時的話。
諷刺道:“七妹想自己出風頭,也犯不著踩著九妹妹的臉,再說了,七妹就對自己的琴藝這麼有信心嗎?前些日子,先生不是說七妹的《秋江夜泊》練了許久都沒有進益嗎?
這首曲子先生教的也有大半年了,我以為七妹該能認清自己在琴上的天賦了呢。
想不到,這個世間最多的就是沒有自知之明的人。
七妹,你再上去,真的是給孟家長臉的嗎,不是把孟家的臉徹底撕碎的?”
孟家姊妹當然都是很小聲的在孟言茉的周圍一言一語的,趙問蘭的堂妹趙問琴奚落的笑道:
“都到了這個時候,孟家的姊妹還在出謀劃策呢,臨時抱佛腳有用的話,還要平時的苦工幹什麼”。
別人看來,隻以為孟家的姊妹圍在孟言茉周圍是在給她出主意,出好建議呢。
其實,這些姊妹不是勸她認輸,就是說讓她更緊張的話。
換做另一個沒有見過什麼場麵的閨閣女子,恐怕也都被她們說的腦海一片空白了。
何況還有孟家的長輩在場,還有世間最最尊貴身份的兩位男子在場。
還有這麼多,這麼多的孟家賓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