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都是四五十歲的人了,誰好意思頂著張老臉去求人?
李莉妮那小丫頭這幾天也煩著他,那女人張國盛是清楚的,心高氣傲,但是沒有機會,沒有台階讓她上,隻能附在他的西裝褲下。哪日如果她真的有了機會,這丫頭會毫不猶豫地甩頭而去。
真是琢磨不透這群年輕人,她們成熟的速度,遠勝於他們這一輩。也是,自己老了,早上起來梳頭時,白發都已出現,是該收心了麼?
幾年前張國盛就考慮過這個問題,可是就算他張國盛想收心回家做一個安分的好男人,好丈夫,好父親,可事情能那麼容易嗎?
張國盛很喜歡振保——《紅玫瑰與白玫瑰》裏的振保,小說的結尾很有意思,說第二天起床,振保改過自新,又變了個好人。
好人就是大家都承認的人,可他不是振保,他如今變不成好人。
即使他想紮緊了褲腰帶,他卻不能控製其他的女人不會對他投懷送抱,張開白嫩的大腿。他控製不了自己,也控製不了別人。
這個社會就是充滿了誘惑,電視電影已經不能靠明星打動觀眾了,大眾關注的不是明星穿了什麼衣服,而且明星們是怎麼把衣服脫掉的。
如今挑逗已經不再僅僅是男人的專利,那些漂亮女人的挑逗殺傷力,對於他來說是無法拒絕的。
轉身
又是一遝錢,李莉妮有些發愣,難道她真的是那種需要被錢砸的女人嗎?
隻是今天錢的對麵是一個中年女人。而且她們正坐在一家咖啡廳裏。
四十開外的女人,穿著一件半舊的黑色紗裙,滿麵勞碌困倦,加上天生的倒掛眉毛,愈覺愁苦可憐。歲月的滄桑與折磨都真實地寫在她的臉上。
她緩緩地開口:“我是張國盛的妻子。”
她那麼安穩與平靜,語調如同山澗間緩緩流動的小溪,沒有激情的跳動,隻有平靜,涓涓的流水般,細細地流淌著。
“這點錢算是對你的補償。”
“什麼意思?”
女人淡淡地笑著,拿起咖啡杯微抿了一口,李莉妮發現她有些粗糙的手指上有一個深深的印記,那是結婚戒指的印記。
“沒有什麼其他意思,聽說你本來打算結婚的,可惜了。”女人微笑著,卻沒有讓人感覺到嘲諷與挖苦。
“沒什麼可惜不可惜的。有些人就是不適合在一起,如此而已。”
女人歎息地搖著頭:“我知道你李莉妮,大學生,很有能力的一個女孩子。我這次來沒有其他的意思,我與張國盛馬上要離婚了,不管他願不願意,我們是不可能了,隻是我心裏對你很抱歉。”
李莉妮有幾分吃驚:“抱歉?你以為你做出一份楚楚可憐的模樣來,就可以讓我退出?得了吧阿姨。現在的社會不流行退讓與忍辱負重。社會需要競爭。”
女人仍舊微笑著,沒有想像中的針峰相對:“我知道,現實很殘酷不是嗎?就算是家庭也無法避免競爭的衝擊。我保護不了自己家庭的安寧,隻能選擇放棄。”
“阿姨,你想說什麼。”
“你被人捉奸,是我設計的。”
李莉妮睜大了眼,麵前這麼個溫文如水的女人,會做出這麼大膽的事?不是說張國盛的老婆不想離婚嗎?
“想必你也知道另一個女人存在了吧,是我把你和張國盛的關係告訴了她,也是我讓她去報警捉奸的。”
“為什麼?警告我?”
女人搖了搖頭:“不,我需要證據。我沒想到你會被帶到你未婚夫的局子去。其實我一直很可憐你和她。真的。”
“我占著正主位置,如果有天張國盛發生了意外,你們什麼都得不到,而我可以得到很多。但是,李莉妮,我知道你為什麼需要錢,生活的艱難讓你變得如此。我不怪你。我們這一代婚姻大多不幸,沒有所謂的自由戀愛,張國盛有了錢自然會動其他的心思。一個女人如果拴不住男人的心,還不如放了他,這一點是我這十幾年的婚姻總結。優雅地轉身,沒有幾個女人能做到。”
“那你今天做到了?”李莉妮有些困惑。
“是的,因為我不希望我的女兒變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