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飛來橫禍(2 / 3)

出了王府,因晚間已經關了城門,李雲往城中林家書院住所走去。剛走過王府外數十丈,見一棵榕樹下停著一頂轎子,李雲腹惻道:半夜三更街上停個轎子,這不是有病嘛!?想著讓過轎子,往街麵上走過,避開了轎子好幾尺遠。剛走過過轎子附近,忽然一隻手往他肩膀拍了拍,李雲警惕地發力迅速往前想竄出一個箭步。但是為時已晚,那隻手已經刁住他肩膀,一個用力壓住他,差點把他摜倒在地。同時,旁邊有一隻手已經扣住他要去拔刀的右手,頓時一陣酸麻傳遍全身,幾乎癱軟在地。慌亂之中,李雲感覺身後動手的應該是兩人,左手手肘往左後掃出,同時忍疼右腳一個後蹬腳勾出。手腳都招呼在後麵人身上,但是力量已弱,若擊中敗革,自然是傷不得人也脫不了困。反擊不成,李雲當即想往地上翻滾逃出,但是左手脈門也已被扣住,向下的身體不聽使喚,被身後二人挾持住。

李雲又驚又怒,張嘴想要吼叫,但嘴巴一張的同時,前麵竄出一黑影,一卷令人犯嘔的布塊已經塞進嘴裏,哪裏出得了聲!

但聽前麵又閃出幾人,一人嘀咕道:“妥了,抓住這小子了!沒想到還挺硬氣,在老二老三同時下手之下,還差點讓他跑了,老三手腳也挺麻利,不然就讓他喊出聲來。”

身後一個含混的聲音道:“就是,這小子一拐撞老子肚子上,好一陣翻騰。差點陰溝裏翻船了!”

另一個聲音哼了一聲:“要不是我扣住他脈門,隻怕老二你昨天吃的都要吐出來!老子下麵也挨了他一腳,這臭小子是想讓老子斷子絕孫嗎!”說著狠狠往李雲身上揍了幾拳。

前麵那聲音低聲道:“休得造次,肥羊到手,速速扯呼,趕明兒大早出城!肥羊非同小可,明天估計大早就會被發現失蹤,晚了就出不了城了!”

身後被稱老二的趕緊道:“老大說的是,這就立刻離開。這次沒想到可以這麼順利,這小子被人傳的天神一樣,武藝卻稀鬆尋常得緊,居然還連親衛都沒有,我等幾十人也就咱們幾個用上了。這次老大帶咱們立了大功,少不得又是一身榮華富貴!”

說著,幾個人把李雲手腳捆上,丟軟轎中,抬著他拐了幾條胡同,走進一個僻靜的小院。

李雲心中叫苦不迭,但是被捆成粽子一樣,動彈不得,也發聲不了,一時也無計可施。這群人關上院門,院中留下被從轎子中提出來,丟進一個房間,四人也都守在邊上。一夜李雲冥思苦想脫困之策,想了一會也是無計可施,然後就睡著,居然一夜各種怪夢,一會夢見被韃子抓住殺頭,一會夢見被林家丟海裏喂魚,一會夢見被小皇帝斥責,一會夢見環郡主和秀萍郡主笑嘻嘻地看著他。就這樣一夜,醒一陣睡一陣,極其疲憊。

第二日天還擦黑,李雲被拍醒,這才看清是幾個壯漢劫持的他,想讓幾個人讓他鬆鬆讓他一身酸麻的繩子,但幾個人焉能理會,把李雲丟進一輛馬車中,趕著馬車往永嘉南門出城。城門剛剛打開,雖然有輔兵在查驗進出的人、物,但幾人卻有軍中關防,順利的出了城,來到永嘉南麵港口旁,旁邊已經有一頂轎子停那裏等候,幾人把李雲塞進轎子抬上一艘中型的商船,進了艙中。岸上隨即有人趕走了馬車,港口還是一樣寧靜。

不久,那商船立刻起航,迅速出了海港,向著海上駛去。到得海麵,船上眾人都逐步放鬆,有人把李雲嘴中的破布取出。李雲道:“能不能幫我鬆了繩索,全身已經麻痹了,再下去不到地方我就得被你們弄死了!”那老大猶豫了一下,讓人拿來幾根牛筋,解開繩索的同時,換了牛筋捆了手腳。

李雲一身酸麻漸漸散去,對那老大道:“你們這些賊廝鳥,你們不是韃子的人,是哪一軍的?是福州禁軍的嗎?綁了我做甚,我一無錢,二無兵,三不做官。給不了你們想要的!”

那老大滿麵橫肉,獰笑道:“臭小子,這麼聰明作甚?不知道聰明會害死自己嗎?你給不了的,我們上麵給得了!都說溫州有個少年營,少年營有個小先生如何了得,依我看,也不過如此嘛!”

李雲罵道:“不管少年營還是禁軍,都是我們大宋的軍隊,你們為何要綁我?綁了我韃子就會退兵嗎?”

那大漢道:“我等如何知道上麵的意思?隻知道遵命行事就好!上麵說你這小子在永嘉搞什麼屯田,弄什麼少年營,辦什麼永嘉學院,搞什麼格物,風生水起,讓他們很沒麵子,想要請你去做幾天客。”

李雲罵道:“你們原來是楊亮節的狗奴才?我們都是漢人,有這些力氣去對付韃子,折騰我幹嘛?”

大漢不置可否,笑道:“我們是沒本事打韃子,我們是走狗就要有走狗的自覺。主人安排幹啥就幹啥。主人能給我們榮華富貴,你們不可以,你們隻會毀了我們的榮華富貴!”

李雲道:“他可以給你的,我們也可以給你們,你送我回永嘉,要多少金銀都給你!”

大漢哈哈笑道:“小娃娃,你還嫩點!當我三歲小兒可以隨意哄騙鼓動嗎?隻怕我有命回去永嘉,就沒命消受這些富貴咯。”

李雲道:“那你們打算如何處置我?”

大漢笑道:“我等辦事的,不敢替上麵操心!不過依我看來,要麼可能被丟海裏去喂魚,要麼被送給韃子去當奴隸!”

李雲破口大罵:“卑鄙、無恥!狗才!”

大漢哈哈笑道:“你就放開力氣罵吧!罵個夠!不過時間長得很,你還是省點力氣慢慢罵吧!”說著吩咐其他人看好李雲,哼著不知道什麼小曲出去其他艙間去了。

再說永嘉這邊,第二早操練時,李雲沒有出現,林時中微微詫異,但也沒有立刻去找。但是到上午操練了一組,李雲還是沒動靜。讓人去找,卻告知昨夜進城去了今天沒來。恰好秀王趙與擇也派人來召集永嘉軍和少年營將官等去議事。

王府中的議事廳內,林時中、薛應嘉、張孟柱、劉康潛、陳有為、孟潛、楊興、汪元直等永嘉軍統帥,劉翁辰等、高梁河、林文允、李世傑等參謀都已經靜靜的坐著。

秀王趙與擇端坐首位。他掃了一眼在座眾人,林時中一一給他介紹了眾人,趙與擇微微與眾人點頭示意。聽他們介紹完諸將,趙與擇皺眉問道:“李九州呢?”

林時中道:“昨晚他入城了,今日未曾回營,他雖然跳脫,但從未如此過,已經令人去林家書院住所去找了。”

說話間,已經有人在廳外請見。那人走到林時中旁邊,在他耳邊耳語幾句。林時中臉色頓時大變。對那人吩咐道:“迅速調集所有敵情司人員,進城城內搜查,有消息第一時間報告。”那是道了聲是就退下了。

林時中見趙與擇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慌忙對趙與擇的道:“王爺,李九州昨夜未曾去過林家書院住所,床鋪一應物品都未曾動過。”

趙與擇道:“如何可能,昨晚本王讓他來聊了一會今天要商議之事就讓他回去了,時辰也並不晚。”

林時中道:“他以前從未發生過徹夜不歸之事!隻怕事情有變!”

趙與擇怒道:“速速全城戒嚴,徹查此事!一個永嘉軍的參謀,居然憑空消失!真是豈有此理!有誰敢太歲頭上動土!速速去查來!”

林時中道:“王爺,屬下已經派敵情司調查,應該不久就會有消息傳來。隻是不知道會是韃子還是江湖人物綁票?也或者是……福州那邊……”

趙與擇哼了一聲道:“本王卻是聽到福州******有人對永嘉又是屯田又是練兵很不爽利!害怕這邊風頭蓋過他們。這些齷齪的無能之輩,也不是不可能幹不出來!今天這事倒也給各位提了醒,以後要加強戒備,出行要帶著親衛,家眷不要輕易外出。”

林時中道:“是!”

趙與擇敲著桌子道:“如今軍情緊急,婺州、衢州等地已經得而複失,明州的起義也被撲滅!朝廷幾十萬將士捏在手裏,也不派兵支援鞏固。而我們永嘉的力量,永嘉軍加上我麾下所統軍,也就四萬多人,分散在各地,也是捉襟見肘,想要去幫襯也力有不逮。”眾人都肅然聽著,一語不發。

趙與擇接著道:“本王見過大宋那麼多軍隊,永嘉軍是永嘉大族支撐起來的,算是讓本王耳目一新的軍隊,因而,本王也同意這支軍隊是百姓的軍隊的說法,畢竟,越想越覺得李九州說的百姓是軍隊的命脈之說有道理。所以,本王把舉家遷到永嘉,也就是把身家性命和永嘉軍綁在一塊。”

“如今,韃子從明州組織好了水師,戰船五千,水路估計會有十萬之眾,婺州也預計有十多萬韃子,包括一萬左右騎兵,永嘉的境況不容樂觀啊。另外,韃子在九江聚集了十多萬,兩廣,也有四五萬軍力。預計韃子在秋收後,準備好糧草,就會開始大規模的猛攻。永嘉有地利優勢,陸路騎軍行進不便,有險可守,海路風疾浪湧,韃子頗為忌憚,行進不會那麼快。但是以目前兵力看,頂多能堅守半年,但兵力也會消耗大半。不知林將軍有何妙策?”

林時中肅容道:“就目前形勢,我完全讚同。朝廷把兵力握手裏,不肯散到地方,僅以永嘉之戰力,拚死死戰,或可阻止敵人一年半載,但是隨著兵力、糧草消耗,最後也就是全軍覆沒。所以,我等須快速做出決策,做好遷移的準備。”

趙與擇鋪開麵前的地圖,道:“昨晚本王與李九州商談了一會,認為現在事不宜遲,可以讓將士做好準備,動員家各屯堡和百姓,秋收後就得遷居。而遷居之地,就在占城一帶。”

薛應嘉眼前一亮,道:“占城一地不錯,北有安南山地,周邊是廣闊海域,離蘇門答臘和爪哇島近,可以與兩島形成合縱之勢,對韃子的水師自然不懼,可保安危。目前占城式微,北受安南攻伐,西受真臘侵擾,而占城王子經儒學教化,頗有中興念頭。我等可幫助占城王子上位,促成和安南結盟,出軍幫他們拔掉真臘。然後我等可把百姓安置在那一片領地。至於暹羅,也算與大宋交好,頗為和善,派人與其言明事情,想來無妨。”

趙與擇道:“李九州還想到如何安置不和順之野蠻人,可以把他們發配到新大陸開礦,也算可為我用。”

薛應嘉道:“妙!那大陸上有一些露天的礦產,還愁沒有人手,如此一來,以後可把俘虜送去大陸上去駐紮。”

趙與擇道:“事不宜遲,須立刻去安南和占城促成此事並快速鏟除真臘蠻子!”

林時中道:“此事還得勞煩薛兄弟!明日就出發!”

薛應嘉道:“如此甚好,這次帶兩千人去足矣!”

趙與擇道:“好!同時,須得加緊造船買船,同時加緊永嘉消息封鎖,防止韃子細作,快速籌劃好分批撤離百姓。可以讓永嘉軍在幫百姓秋收時進行動員。薛將軍返回後,秋收差不多完成,可以開始第一批轉移。在轉移前一定要準備大量物資、藥材、種子等,轉移最好以現有村寨為根本遷移,而且為了避免泄露行蹤,隻能告知是遷往FJ路和朝廷一道。具體事情還得勞煩各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