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
短發漢子手中的五.四手槍噴出一道刺目的火舌,灼熱的彈頭幾乎是擦著馬老頭的太陽穴一飛而過,打在車轅的橫擔上立刻木屑亂飛。
饒是拉車的馬匹是一匹久經沙場的戰馬,卻也好一陣不安,“希津津”一聲嘶鳴後,竟然四蹄猛的一揚,馬車立即往前竄去,而巨大的慣性讓車廂裏的眾人再也無法站穩,前仰後合的撞在了一起。
“死吧……”
少婦一看情形不對,手指一動就想按動手中的引爆器和眾人同歸於盡,那馬匹看似是自己受驚發了狂,但觀察力極強的她卻在一瞬間捕捉到了馬老頭手上的動作,分明是馬老頭在閃躲子彈的同時一矛刺在了馬匹的屁股上,而馬老頭那靈活的身手也根本不像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能夠擁有的,比起一些長年受訓的年輕人恐怕也不遑多讓!
忽然“哧啦”一聲,就像一刀捅破了許多層牛皮紙的聲音,已經按下引爆器的少婦不敢相信的低頭看去,隻見自己豐滿白皙的左胸上,一截鋒利的矛頭正從裏麵突破出來,帶著大量暗紅色的鮮血把她瘦弱的身體捅了個對穿。
馬車依然還在狂奔,半趴在車廂裏的少婦雙眼死死的瞪著,大拇指還在徒勞的按動手中的引爆器,雖然不斷發出“哢拉哢拉”的聲響,但她腰間的雷管卻始終不見響動。
終於,嘴裏開始湧出血沫的少婦放棄了無用功,用最後一絲力氣扭頭朝身後看去,就見那個給她留下不錯映像的小帥哥手裏握著半截鐵矛,正對著她和煦的微笑,見她疑惑的望來,小帥哥抱歉的說道:“對不起,是我割了你的電線!”
“咚~”
少婦的腦袋重重的砸在車廂上,嘴巴一動一動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想罵娘,而一雙原本充滿暴虐的雙眼漸漸死灰一片,變得無比空洞起來!
“嗬……”
就在兩條外鄉漢子久久不能反應過來的時候,陳末卻在這時忽然暴起,一腳踢在短發漢子的手腕上,對方吃痛的慘叫一聲,手中緊握的手槍“呼”的一聲就飛出車外不見,短發漢子本能的覺得不好,雙手一撐地麵就想跳起來反擊,隻是一把冰冷的鐵矛用比他反應還快的速度,早就冷冰冰的貼上了他的下巴。
“再動一下你們就會和這女人一個下場!”陳末一手一把短矛,分別抵在兩條外鄉漢的下巴上,其中一把還兀自滴著溫熱的鮮血,嚇的兩條漢子動也不敢動,通通麵如死灰的看著陳末。
“兄弟,我們……好像沒惹你吧?”
馬老頭終於勒停了受驚的馬匹,短發漢子也臉色僵硬的開了口,而兩個早就麵無人色的墩山男人,在馬車停下的一刹那便跳了下去,用生平最快的速度鬼哭狼嚎的逃命去了。
“的確沒惹我,但你們不覺得你們的腦子該清醒一下嗎?”陳末冷笑著收起手中的短矛,毫不客氣的說道:“如果還有下一次,希望你們能把槍口指向該指的人,而不是天真的指著和你們一根繩上的螞蚱!”
陳末的話把兩條壯漢說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而頭發剃成青皮的漢子倒也爽氣,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後,誠懇的說道:“對不起了兄弟,這次謝謝你救了我們,之前多有得罪還請你見諒,估計你現在也不想再看到我們,咱們後會有期吧!”
“不送!”陳末麵無表情的吐出兩個字,看著兩個壯漢匆匆跳下車,朝著李縣的方向遠去,陳末這才饒有興趣的轉過頭對車轅上的馬老頭說道:“馬叔,你就這麼肯定我能割了這女人腰上的電線?或者這電線萬一割了就炸,那你這玩笑可就開大了!”
“哈哈~其實我這也是在賭,賭薩摩教的那些土鱉們整不出什麼高科技!”馬老頭哈哈大笑,掀開車頭一塊隔板掏出一個裝有褐色粉末的玻璃瓶,小心翼翼的灑在馬匹受傷的屁股上,而有了這些粉末,馬屁股上的血很快就止住了,馬老頭把瓶子扔回隔板下,這才回頭對陳末笑道:“就知道你小子精明,我一個眼神你就看懂了!”
“我能不懂嗎?你在那把眼睛都快擠成鬥雞眼了,再說她這要是一炸,我們這一車連人帶馬都得玩完!”陳末沒好氣的搖搖頭,轉身抱起了少婦放在座位上的嬰兒,卻見嬰兒依舊酣睡的香甜,這麼大的響動居然也不哭不鬧,十有八.九是被人下了藥。
陳末把嬰兒輕輕的抱在懷裏,雙眼凝視著突然從老態龍鍾變成精神矍鑠的馬老頭,緩緩的說道:“馬叔……希望你這個名字是真的吧,你是不是該給我說說你的故事了?”
“嗨~也沒啥稀罕的,我想你小子也應該猜到了吧?”馬老頭大咧咧的擺擺手,卻見陳末淡淡的搖搖頭,馬老頭隻好苦笑了一下,無奈的說道:“你小子就是喜歡揣著明白裝糊塗,好吧,說就說吧,反正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賞金使者你應該知道吧?”
“嗯!專門追緝官方通緝令上的人!”陳末輕輕點了點頭。
“對,我們也叫賞金獵人,靠通緝令上的懸賞過日子!”馬老頭再次坐上了車轅,從他拿玻璃瓶的木板下又摸出一包帶有過濾嘴的香煙,不是陳末剛抽的那種“白馬”牌,而是更高一檔次的“菊花”牌,陳末眼神不錯,除了一些瓶瓶罐罐,分明在那木板底下還看到一把簇新的手槍,似乎是一把殺傷力很大的“M1911A1”,很稀少的搶手貨!
“除了隱瞞我的身份,我並沒有欺騙你什麼,我的確是個退役的老兵,末日前末日後都是,我也真的姓馬,叫馬家才……”
馬老頭一邊說著,一邊從煙盒裏抽出一根香煙扔給陳末,用火柴把嘴上的香煙點燃後,又把半盒火柴扔給了陳末,這才接著幽幽的說道:“一年多以前,我追捕一個通緝犯到了李縣附近,被他的同夥用刀捅傷了肺葉後讓他們跑了,我就幹脆在李縣住下來養傷,順便打探他們的消息,誰知道卻意外的給我發現了薩摩神教這條線……”
“努~僅僅那個被你捅死的女人就值五百斤大米,活捉一千,不過她還隻是條小魚,她上線的人頭可值五千斤大米呢,我吊著她快有半個月了,一直想追查她的上線,誰知道今天居然被兩個色鬼給破壞了,這女人瘋狂的很,手裏無時無刻不攥著引爆器,我剛剛要不是及時出手,那我們就真的得一起組團去陰曹地府觀光了!”
“這嬰兒又是怎麼回事?”陳末看著睡夢中的嬰兒,臉上有了一絲笑意。
“不是偷的就是騙的唄,就算再窮,現在有幾個舍得把兒子賣掉的,這些男嬰到了薩摩教的手中,未來都會被訓練成為他們的死士、狂信徒,這是半個月來這女人弄到的第五個小孩了!”馬家才長長的吐出一口白煙,帶著些許無奈說道:“薩摩教都是沒人性的野獸,還好我沒看錯人,你小子果然夠精明,不然今天準出大事!”
“不是我夠精明,而是你露出的破綻太多了,早就引起了我的提防!”陳末把手中的香煙夾在耳朵上,對一臉狐疑的馬家才笑道:“你的演技是不錯,謊言也幾乎編的天衣無縫,但你卻忽略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