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原來您在這!您沒事吧?”玲兒一馬當先撲了過來,一看到安好的淺墨,那一張小臉頓時哭皺成了一團,渾身都在發抖,“都是玲兒不好,玲兒昨天不知道怎麼就睡著了,一直到天快亮了才醒我們在帝都裏都找遍了,都找不到小姐,守城的衛兵又不讓我們出去,嗚嗚!”
“玲兒,你看我不是沒事嗎?”淺墨安慰玲兒,但玲兒的話忽然挑動了她的神經,守城的衛兵奉旨不讓溫家的人出去,但是,若方才她從城外進來,萬一守城將領中有誰認識她是溫家二小姐的話,豈不是——
淺墨心中頓時後怕連連,同時心中又劃過疑問,尋帶她飛簷走壁,難道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可是他不是不認識她嗎?
跟在玲兒身後的都是溫府的家丁,此時見了淺墨,一個個才都放下心來,“小姐,我們快回府吧,您一夜未歸,老爺快擔心死了。”
淺墨聞言哂然一笑,溫富貴會擔心她?他是在擔心萬一她出了事,夏侯楚煜會找他興師問罪吧。
想到此處,淺墨心中忽然一驚,眸光凝起,她記得那個疤癩手將她交給座山雞的時候,清楚交代過,要留她一條命,顯然,幕後的主使者不想讓她死,卻要她被山賊侮辱,他們的目的究竟何在?
但是淺墨想不通,若是她被侮辱了,又是誰會得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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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溫府,天色已然大亮,溫富貴和二夫人顯然都是一夜未睡,眼底布滿了紅血絲,一見到淺墨走進,便立即緊張地圍了過來,關切地詢問起來。
但是淺墨擔驚受怕一整夜,身體忍耐已到達極限,雙腿幾乎都快站不穩了,此時她隻想好好洗個澡睡上一覺。
溫富貴也看出淺墨的疲累,又見她並未受傷,這才放下心來,縱然有太多的疑問,他也隻能等到淺墨睡一覺醒來再說了。
閨房裏,淺墨泡在浴桶中,狠狠地搓洗著雪肌玉膚,直到上傳來火辣的痛感,她方才停住,雖然她並沒被那些山賊真正碰到,但隻要一想到是那些肮髒的手撕裂了她的外衫,她便一陣作嘔。
脖子處被匕首劃破的地方已經結了血痂,淺墨一直都用領子遮住了,所以並未被人看見,此時被水一浸,卻是火燎一般疼痛,淺墨忍不住蹙眉,悶哼出聲,玲兒見了,又是心疼地哭了起來。
淺墨不想讓玲兒知道她是落在山賊窩裏,便稱脖子處的傷口是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劃破的。
沐浴完,淺墨頓覺身上輕鬆了許多,換上軟軟的綢衫,將濕漉漉的頭發搭在床邊,眼睛剛一閉上,她便沉沉睡去……
這一覺睡得是無比酣暢,夢裏竟全是尋的身影,落日時,淺墨方才醒來,鼻尖仿佛還能聞到他身上好聞的竹香味,淺墨的耳根再次紅透,臉頰暈紅,連眼眸裏都帶了醉人的笑意。
淺墨見天邊一輪落日熔金,才發覺她竟是整整睡了一天,她稍稍整理了下長發,讓玲兒給她挽了個簡單的發髻,插上一支碧玉釵,換了一件淡青色的長裙,便嫋嫋婷婷走了出去。
溫富貴早已在書房等著淺墨,淺墨剛一進門,他便屏退了下人,關緊房門,一臉緊張地看著淺墨問道:“墨兒,快告訴爹,昨天到底是誰劫了你?”
淺墨淡漠地挑了挑纖長的黛眉,清美的眸中劃過譏諷,“爹會關心嗎?”
“墨兒爹怎麼會不關心你?你也是爹的女兒啊!”溫富貴搓著手,對淺墨的冷漠有些無措。
淺墨嗤笑一聲,不置可否。遂簡單將昨夜發生的事跟溫富貴講了一遍,但是她並沒提到是被阿笙救了,也沒提到尋,隻說是後來官兵搜山,那些山賊慌亂迎戰,她便趁機逃了出來。
溫富貴擰眉沉思,“怎麼會那麼巧,官兵也在那時搜山?據我所知,前幾日官兵才去搜查,但是什麼也沒查出來,照理說,不應該在那麼短的時間裏再次出兵。”
淺墨也想到了這一點,她眸光一沉,“難道是有人故意通知了官兵?”
淺墨說完,便看到溫富貴的目光也是一凝,她剛被擄走,就有人通知官兵去圍剿,那麼
答案呼之欲出,但是淺墨卻想不通會是誰和自己有這樣的深仇大恨,竟想令她在全天下人麵前身敗名裂,這也無異於狠狠地打了夏侯楚煜一個耳光。
“墨兒,這件事爹會查清楚,你最近都待在府裏,哪裏也不要去!”溫富貴正色道。
淺墨眉心緊蹙,心中湧上一陣煩躁,她點頭,轉身便退了出去。
待到書房裏隻剩溫富貴一人,他忽然撐著額頭,長歎一聲。
這些日子以來,他對淺墨的愧疚是越來越深,當初他真是鬼迷了心竅,怎麼就會聽了大夫人和溫青蘭的話,竟讓淺墨代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