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歡覺得自己仿佛進入了一個奇妙的狀態，他按照老司祭留下的方法呼吸吐納，雖然不見呼應到魔法元素，但他隱隱約約覺得自己內心深處仿佛有什麼東西越加明朗。
等他從這種狀態恢複時，天色已暮，恍然間有種一夢千年滄海桑田的錯覺。
梁歡看向老司祭，搖頭道：“還是不能呼應到魔法元素。”
老司祭背對梁歡，夕陽把他的影子拉長。
梁歡習慣了自己說很多句老司祭一言不發的情況，繼續說：“這樣太慢了，到底還要幾天，我才能救菁菁姐？”
“為什麼一定要是我，才能救菁菁姐？用哥兒的光明術不是比我高太多嗎？”
老司祭淡淡的道：“日子到了，自然就可以。”
“菁菁姐的身體還能等到那天嗎？”
老司祭點頭。
梁歡默然，良久，小心翼翼的問道：“您知道有種叫螣蛇的生物嗎？”
搖頭。
“今天，你可以回去了。”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說。”
“您到底是誰？為什麼選中我？”
老司祭緩緩轉過身，“你覺得我是誰？”
梁歡鼓起勇氣，問道：“反正我覺得您不像司祭，我從沒見過您讀《聖傳》，也沒見過您禮拜光明神像。我曾經問過用哥兒，他竟然說這很正常。”
“你知道為什麼隻有你這麼想嗎？”
梁歡疑惑道：“為什麼？”
老司祭破天荒的笑了，“因為你是獨一無二的。”
梁歡有點聽不懂老司祭的話，這算什麼，突然來了句心靈雞湯。是不是接下來還要說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樹葉嗎？
“你相信張用嗎？”
“相信啊。”
“他既然相信我，你為什麼不相信？”
梁歡不知該如何作答。
“好了，你走吧，今天就到這了。”
梁歡看了看老司祭，還想要問些什麼，想了想又作罷。
“那我走了，明天再見。”
老司祭閉上眼睛，感受到梁歡離他越來越遠，最終離開了這個小樹林。
“真正的力量何須向外探求，殊不知混沌就是最廣博的力量。”老司祭冷笑。
“天生混沌，齊物，化蝶夢，觀氣運……這樣的人，死了真是可惜。”老司祭搖頭，“我突然想讓他繼續活下去了，可惜……”
他想起梁歡之前說的彙集在教會上空的濃鬱色彩，梁歡不知道的是，這些東西，老司祭也能看到。
梁歡更不知道的是，這種東西，叫做氣運。
“罷了，能不能活過這一關，就看你自己了。”
老司祭的低語聲還在回蕩，人卻已經沒了蹤影。
梁歡到了教堂門口時，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門外發呆的楊修。他上前伸開手在楊修眼前晃晃，楊修恍若未見。梁歡覺得此刻呆傻的楊修很有意思，剛剛咧開嘴想笑，楊修飛起一腳把他踹倒。
“是不是很有意思？”楊修瞥了一眼梁歡。
梁歡摸著屁股怒斥：“怎麼都踹屁股！”
“嗯？還有誰？”
梁歡“哼”了一聲，也不搭理，直接走進教堂。
楊修繼續呆呆地看著星空，天上星光閃爍。仿佛有一個中年麗人，在那裏衝她微笑。
“娘……”
進了教堂，梁歡不禁一愣。教堂裏有很多人，長青園裏的孩子們都來了，甚至連曾經化蛇咬他的小蓮都在。
“這……”
孩子們見梁歡回來，紛紛圍了上來。梁歡仿佛看到群蛇，下意識的後退幾步。
“梁歡哥，你說，用哥兒能治好菁菁姐嗎？”
“菁菁姐怎麼樣了，今天用哥兒呆在屋子裏一天都沒有出來。”
“你們一定要治好菁菁姐啊。”
孩子們麵色悲戚話聲哀切。
梁歡看到孩子們悲傷的表情，心頭一軟，暗道不管是人是蛇，終究也不過是一群孩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