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歡帶著楊修回到教會,正巧來早會的人都結束了禱告各自散去。農人們見到梁歡,紛紛很熱情的打招呼,看到梁歡身旁陌生的楊修,有人上前詢問,梁歡隨便解釋了幾句,說要帶她去見張用,眾人一聽要去見主教,也都不在多問。梁歡沒有注意到自己提到“張用”時,楊修的神色似乎有些異樣。
進入教堂時,看到張用的一刻,梁歡轉臉想要為楊修介紹張用時,他敏感的察覺到楊修的眼神裏那抹稍縱即逝的詫異。
“用哥兒,又有一個誤入這裏的倒黴蛋。”
張用一笑,也不跟梁歡俏皮。
“我叫楊修。”
女子直直的盯著張用的眼睛。
張用點點頭,“坐下說。”
早會禱告的人已經散去,教堂裏都是空位子,楊修隨意的坐下。
“梁兄弟麻煩你去一下長青園好嗎,?”張用對梁歡說。
“什麼事?”
張用從懷中掏出一枚魔法石遞給梁歡,“小寶既然沒有時間過來,那就麻煩你把這個魔法石給他,讓他向這之中注入一道光明術,就說我要檢查他這些天有沒有偷懶。”
梁歡對長青園心情有些複雜,既是擔憂作為朋友的菁菁小寶他們,又是害怕作為螣蛇的他們。昨夜他在床上看那片蛇鱗看了許久,他堅信自己夢中所見不是幻覺,而是事實,因為這太真實了,小蓮過去生活的一點一滴都在他的腦海裏回放。
“算了算了,在你的地盤上,你的地盤你做主。”梁歡接過魔法石出門。
張用沒聽懂什麼“你的地盤你做主”,也不以為意,笑著搖了搖頭,這個梁兄弟口中時常蹦出來許多自己聽不懂的詞語,自己如果發問,他偏偏還能解釋的有理有據。
看著梁歡走出教堂,張用看著身前女子笑道:“楊修,好久不見,易容之術更厲害了,若非你自報家門,我還猜不出是你。”
“你就是張用?夏惲的好徒弟?”
張用點頭。
“我還道煉器局是火爐一般的地方,你被綁在哪裏等著某一個時刻用來當柴火燒了用呢。”
“難道不是這樣嗎?”
“這裏青山綠水怎麼會是這樣?”
“不,這裏就是一個火爐。”張用語意深長。
“什麼意思?”楊修皺眉道。
張用笑而不語。
楊修好像知道張用這番表情便是絕對不會說的意思,恨恨道:“張角張用,張角張用……這名字還真像。”
“張角是我這些年來外出遊曆時所用的名字。男兒仗劍天下,用字頭上一把刀,便是角。”
“好個一把刀,當初在青州見到你,哪裏知道你竟然是樞機主教夏惲的高徒,”楊修笑容譏諷,“隻不知道這麼鋒利的一把刀,怎麼被扔到了這裏?”
“你既然知道我的導師和張用這個身份,怎麼你不知道我為何放逐到這裏?”
“嘿,就你師傅那個水平,被張讓整治也沒什麼好說的。當年多好的一局棋,結果高望韓悝一死,差點連梁翼也沒鬥過。還有啊,我看當初號稱‘第一謀士’的段珪也是浪得虛名,你師傅水平不行就不行了,畢竟是個搞經義的,可是他個謀士也不行,真是一群豬腦……”
“請對我導師尊重些。”張用打斷了喋喋不休的楊修。
“我偏不!”
楊修話音剛落,身邊空氣驟然灼熱,那種灼熱不同於火的炙烤,而是一種似乎能燃燒到骨髓淨化一切的光。
大光明術?淨化之光。
楊修別提空間魔法,連身上那麼多的魔法卷軸魔法戒指都沒來得及使用,就被製住。
“言語間還請注意。”張用話音淡淡,卻有暗流在淡漠的語聲下洶湧。目光變得鋒利如寶劍,身上那種上位者的壓迫感如銀河倒泄。這是他來到煉器局中數年從未展現過的一麵。
楊修先是大怒,隨後又強忍住,勉強勾了勾嘴角,“好好好,偉大的經義大師偉大的星象大家夏惲主教,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