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章 一個人也能拯救世界(1)(3 / 3)

每次遇到難解的問題時,他都會玩單人紙牌,一邊玩,一邊思考。當然,他在思考怎樣解決眼前的難題,他已經養成了習慣,遇到事情求自己而不是求別人。過去,他的父親在世的時候,他遇到事情會向他的父親求助,他的父親會給他有力的幫助和引導;現在,他已經是摩根帝國的舵手,他隻能盡自己所能,將事情朝著好的方向引導。現在,他手上的紙牌,不管是好牌還是壞牌,他都要玩下去。世事變幻和情勢的改變,一副好牌突然變成了壞牌,但這並不意味著玩紙牌的人必敗無疑,隻要擁有打好壞牌的決心和信心,就能突破重圍,使問題迎刃而解。摩根有這個信心嗎?

到下午,求見的人更多了。跟事件有關的人向他尋求援助,大批新聞記者得知他回來了,趕緊聚集過來,都想第一時間從這位老人口裏知道最新的消息和隨之而來的應對辦法。當然,他們都不可能見到摩根本人,因為他正忙著和幾位合夥人、朋友、銀行的總裁以及信托公司的老板們談話。摩根真切地體會到事情比他預想的要糟糕得多,一家又一家銀行的現金都被存款者取走了,人人都想從他這裏得到幫助。但他當時更關心的是美國金融行業的整體情況,是不是已經造成了大範圍的恐慌情緒。在巨大災難降臨的時候,每個人都束手無策,都寄希望於這位年過七十的老人。他該怎麼辦呢?現在,他稍感安慰的是,他的摩根銀行運行平穩,但是如果整個美國的金融體係都崩潰了,那他的摩根銀行也在劫難逃。要指責那些華爾街的商人太過貪婪嗎?沒有用了,現在不是“痛打落水狗”的時候,蠻橫地指責別人的錯誤對於解決當下的危機沒有一點好處,關鍵是找到解決危機的辦法。

這天晚上,摩根安穩地睡了一夜,畢竟是一把年紀的老人了,在這樣關鍵的時刻,如果他倒下了,後果將更不堪設想。第二天早上,10月19日星期一,摩根終於出擊了。在去市中心之前,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他的女婿薩特利聯係一些年輕能幹的銀行家,他必須對各個銀行有清楚的了解,以便采取有效的對策。

就在這天的上午,尼克博克信托公司正遭到巨大的危機,儲戶紛紛將錢從這家銀行取出,總裁巴尼被迫辭職。當天下午,曾經一直為尼克博克信托公司兌換票據的國家商業銀行突然宣布不再為該公司兌換票據了,於是,尼克博克信托公司的一位董事來請求摩根幫助。

摩根是尼克博克信托公司的股東,他自己公司的一部分資金也存在這家公司裏,但自己能不能幫到這家公司,他還不確定,現在各個公司又極其缺少現金,如果將寶貴的資金投入到毫無挽回餘地的公司上顯然是浪費。

當晚,在摩根的提議下,召開了尼克博克信托公司的董事會會議,探討一下明天這個公司能不能得到幫助。但是他沒有親自參加會議,這一整天下來,他疲勞極了,需要一個清淨的環境,不受幹擾地思考,然後休息一下。晚上,他沒有回家,一直待在女婿薩特利家的壁爐旁,一支接一支地抽著雪茄。晚上11點,他得到消息,明天尼克博克公司繼續開門營業。不幸的是,連日的疲勞,加上天氣變冷,老人患了感冒。

第二天,尼克博克公司真的開門營業了,門一開,人們便擠了進來,要求提款的人擠滿了營業大廳,瘋狂地提取現款。在這樣危機的時候,誰也不願意自己的錢打水漂。到當天下午兩點,尼克博克信托公司的所有存款已經被全部取走,可依然不少存款者要求提現金,被逼無奈,公司宣布破產。

在這場狂風暴雨中,規模巨大的尼克博克信托公司第一個倒下了。連鎖反應接踵而至,每一位銀行家,尤其是信托公司的總裁,都清楚自己的銀行可能第二天就要麵臨破產。人人自危,整個紐約上空彌漫著不安的空氣。

華盛頓坐不住了,星期三下午,美國財政部長喬治·B.科特爾尤裏乘火車火速趕到紐約,代表聯邦政府與紐約的銀行家們商討對策。

股價繼續暴跌,科特爾尤裏一籌莫展。摩根內心已經有了應付危機的構想。他和那些心急如焚的金融家們商討到半夜,他建議成立一個委員會,希望這些銀行家自願將自己公司的財務報表交給他,以便他能夠準確地掌握銀行的資金情況,然後由他決定每家銀行不需要合理的資助。他告訴那些銀行家,在這樣的時候,大家都有義務去幫助比較弱小的銀行,而這樣做的結果是最終減少大家的損失。因為幫助別人就是幫助自己,小銀行都倒下了,接下來的肯定就是大銀行。

這是令人焦慮、沮喪的一天,摩根漫長的職業生涯中還從沒有麵對過如此焦灼的狀況,他一直與別人商談、溝通,提出可行性的建議,淩晨3點他才上床睡覺。摩根的感冒已經相當嚴重了,那一天天變大的酒糟鼻子尤其讓他難受,他呼吸困難,鼻涕眼淚不停地留下來。可憐的老人在床上昏昏沉沉,誰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入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