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星期六沒什麼人回來加班,陸友良終於肯紓尊降貴,在隔壁的辦公室用電話關心她幾句。
“你又知道我在唉聲歎氣了。”
“隻怪辦公室的牆太薄,玻璃‘門’太透明。”陸友良順著鍾漫閑扯了一會,話鋒一轉。“別想分散我的注意力,老實‘交’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種家事,除了陸友良鍾漫也沒別人可以訴說,於是一個多月來的苦水盡數吐在陸友良身上。他極有耐心地聽完,靜了一會,才慢慢地說:
“你就把他帶回家去吧。”
鍾漫一聽,傻了,“你不是一向都反對我和他在一起?你被外星人附身了?”
“以前我不確定他打著什麼心思,現在我覺得,他對你應該是認真的。”陸友良雖然覺得莫霖心機太重,但觀乎這幾個月他對鍾漫的維護,不禁認為若他付出這麼多真是為了***小白兔鍾漫上釣,鍾漫也算是死而無憾了。“你還記得扣關的事吧?”
“當然,這麼驚險的事我哪能忘記。”
“你以為那事最後為什麼能圓滿解決?”
“那事從頭到尾都這麼古怪,我哪知道為什麼能解決。”鍾漫搔搔頭,不明白陸友良為何特意挑起來說。“難道你知道?”
“這麼好的邀功機會,莫霖竟然沒和你說?”陸友良心不甘情不願地把對莫霖的印象分加了幾分。“林誠分明是有‘門’路,讓海關特意把自己的貨放出來,你的死活扣著不放。雖然當時傳言莫霖把你拿去祭旗,但隻要仔細推敲一下,這事不難發現。”
“誠哥不像這麼笨的人啊,他就不怕顯得小氣,或者我和莫霖會報仇?”
“你報仇?你能報什麼仇?”陸友良哈哈笑了幾聲,笑得鍾漫有點惱怒。“你和莫總那點事兒隻怕也瞞不過林誠,可這事隻要他死活不鬆口,你絕對死路一條,而莫霖也得背上一隻油亮亮的大黑鍋,能不能熬完五年任期也未可知。他這招高妙之處就是明白讓你知道是他坑害你,你也無計可施。”
“要是真的,那為什麼最後我又沒事了?”
“星期二下午莫霖到了林誠的辦公室,說的什麼我不知道,但你的貨當天晚上就被放出來了,而下星期的美國年會,中國分公司的出席者卻多出來個林誠……你說這是為什麼呢?”
美國總公司的年會不僅雲集了自家公司高層,很多廠商和客戶的管理層也會出席,能去一趟不僅是身份的象征,還能擴大人脈網,將來不論是在自家公司晉升、跳槽到別處還是跟客戶談生意都大有助益。
以往慣例,總經理都是獨自前往的,杜絕下屬培植勢力,將來功高蓋主的機會。可今年竟然額外多了個林誠……
“你是說,莫霖以年會的出席資格,作為‘交’換誠哥把我的貨放出來的條件?”
“以我看來,的確是這樣沒錯。雖然他這樣做對自己也有好處,畢竟要出了事,負最大責任的肯定是他,但他確實出手救了你。”陸友良頓了頓,忍不住教訓她。“小漫,不是我要說你,職場上隻會做事的人永遠隻能當守‘門’狗和耕牛,隻有會思考會鑽營的人才能做主人。你現在是個經理了,再不去想這些,早晚會被人踹下來。”
“不是有你提醒我嘛。”鍾漫討好地說。
陸友良極不爽地冷哼,“我能提醒你一輩子?你要知道你男友是莫霖,真正的高級BOSS,我們能看到的隻怕是他特意讓我們看,要他真‘陰’起來,我們死了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你這種笨法,將來真嫁他了怎麼辦?他要在外麵養小三小四小五小六,你還在樂不可支地在家裏掃地煮飯!要離婚也半個子兒都拿不到!”
鍾漫冷汗直流,“我們連婚都沒結,你就想到離婚的財產歸屬問題,這會不會太遙遠了?”
“你這人真是……”陸友良還想吼她,鍾漫已經低聲下氣地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也是為我好,我答應你以後會多想,好了沒?”
“最好是這樣。”陸友良又哼哼了幾聲,才道。“這莫霖,又為你謀升職,又與林誠攤牌把你的貨‘交’出來,又天天對你管接送,還因為你留在中國,他這種人能為你做到這份上也不容易了,反正你也找不到別的男人,幹脆爽快點把他帶回家去吧。”
鍾漫差點沒吐血而亡,這陸友良真是狗嘴長不出象牙!
這倆青梅竹馬又隔空大戰了幾十回合,最後才因缺水而停戰。掛上電話時,鍾漫的嘴角是向上的,心情也輕鬆了不少。
既然陸友良也這樣說,她就找個機會問一下莫霖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