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距離死期還有一天。
‘逼’問扣關原因的進度仍然是零,鍾漫這組人都有點沮喪。他們不知道的是,莫霖親自去了林誠的辦公室,跟他來了一場“詳談”。
同日深夜,鍾漫接到張明儀的電話:
“經理,我們的貨放出來了!”
※※※※※
貨順利上船走了,雖然前因後果糊裏糊塗,但總算是沒事了。
可鍾漫才舒了一口氣,‘精’神又馬上被吊懸起來。
鍾母的奪命催魂電話又來了。
“閨‘女’啊,媽給你找了幾個不錯的,讓隔壁小‘花’用什麼電郵傳給你了,你趕明兒給我個回音吧。”
鍾母選擇‘性’失憶地給鍾漫打電話,本來神清氣爽的鍾漫馬上雙肩一沉,‘揉’著額回道:“媽,我在上班。”
“吊頸也得透口氣吧,我跟你說,這次的跟以前不一樣……”
接著當然是萬年回圈的相親話題再次出現,鍾漫對此實在無力。在鍾母不知第幾次訴說‘女’人必須嫁人的論調時,她再也忍不住爆了句:
“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說完這句話,鍾漫忽然有解脫的感覺。
終於。
“這男的家裏可有……”鍾母說到一半才察覺‘女’兒的回答改變了,愣了愣,緊張地抓著話筒問:“什麼?我沒聽錯吧,你再說一遍?”
鍾漫硬著頭皮重覆一次:
“媽,我有男朋友了。”
話筒那頭靜了三秒,然後傳出鍾母高吭的尖叫──
“啊啊啊!!!!”
鍾漫趕緊把手機拉開,等了將近一分鍾才放回耳邊。
“他在哪兒工作?哪裏人?有房子不?有車不?”
這些問題她可不可以不回答?她有些厭煩,推拒道:“我在上班。”
“說這麼幾個字能費得了你多少時間,你先說了。”鍾母命令完又興奮地道。“我一會就給你爸打電話去。”
“上司來巡視了,有什麼事下班再說吧。”鍾漫真是來了氣,也不管孝道不孝道就掛了電話。
鍾母不知是不是嚇傻了,竟然沒立刻不顧一切再給鍾漫打電話。可一個急‘欲’知道未來‘女’婿資料的母親當然熬不到下班,因此鍾漫的手機甫到一點正便瘋狂叫囂。
從過往經驗知道采拖延策略隻會加深痛苦,鍾漫無奈地接了電話開始回答母親連珠炮發的問題。
問答時間持續了整整二十分鍾,鍾漫除了累以外,還突然有了一個認知──她對莫霖的認識太少了。
不知道他父母幹什麼的,不知道他以前念什麼學校,不知道他有房子沒有……鍾漫開始反省自己這個‘女’朋友是不是當得太不稱職,享盡福利卻什麼義務都沒盡過。
“你什麼都不知道,不會是隨便給個名字敷衍我吧?”連鍾母也懷疑一問三不知的‘女’兒。
“沒有。”但她除了他的名字和職業,好像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正當她神遊太虛之際,鍾母趁‘亂’丟下枚強勁炸彈:
“你十一的時候把男友也帶回來吧!”
說罷,鍾母深怕鍾漫拒絕,破天荒無比爽快地掛線。
收起手機,鍾漫開始陷入沉思──帶回家,結果隻可能有兩個,一是準備結婚,一是準備分手。
母親一定不會容許她跟莫霖的關係有什麼差池,並會把‘逼’迫相親行動升級為‘逼’迫結婚,到時隻要她與莫霖稍一不慎,就會被趕鴨子上架。
同時,若母親的攻擊力過大,極有可能‘激’起莫霖的反感,並且以為是她主使母親‘逼’婚,最後分手收場。
無論哪一個結局她都不想看到,可要不把人帶回家,母親又會一哭二鬧三上吊……
正因為如此難決定,從八月到九月,鍾漫一直在掙紮是否把莫霖帶回家。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案頭的電話響起,鍾漫抄起來“喂”了聲,話筒裏傳來吊兒郎當的一句:
“鍾經理,你又缺錢了?”
鍾漫立刻坐起,‘精’神抖擻地回道:“你小子別沒事造謠。”
“好好的星期六你卻在唉聲歎氣,我才不相信沒事。不是錢,那就是男人了?莫總要跟你分手?”
會這樣跟鍾漫說話的,除了陸友良還會是誰?
在鍾漫跟莫霖確認關係沒多久,她就悄悄跟陸友良“自首”了。當時陸友良隻說了句“你好自為之吧”就不再說話,其他時間為了維持“三權分立”的情況,對鍾漫也是客客氣氣的,害得她對自己的“自首”舉動深感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