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湛輕柔一笑,“有宿白在,不會有事。”
越奴一滯,垂下眼眸淡淡道,“你似乎很信任段丞相?”
赫連湛微微斂起鳳目望著越奴,眼底掠起一道探索的光芒,“宿白是我老師的兒子,我與他自小便相識,怎麼,你與他也是舊識?”
段宿白的父親,段老爺,瞳仁迅速緊縮,越奴緊緊合了眸,片刻之後複睜開眼睛,仇恨的眼眸一複清明,“我怎會與他是舊識?隻是身為國君,這樣信任一位大臣總是不妥吧。”
長指沒入越奴一頭青絲,赫連湛輕聲笑開,“蘭兒是在為我擔心嗎?”
越奴一怔,苦澀一笑,轉開話題,“你是擔心唐玨會東山再起嗎?”
赫連湛眼底閃過幾許讚賞的流光,點頭道,“唐玨為人狡黠狠厲,為達目的他可會不擇手段。蘭兒,可還記得我的四哥?”
越奴點點頭,眸色變得凝重,“赫連玦,我自然記得,難道此事還與他有關?”
赫連湛挽唇一笑,雖是雲淡風輕的笑,眼底的沉重和冷厲卻拂之不去,“唐怡香的初衷本是嫁給最具才華的四哥,後來四哥發動政變,她才隨了唐玨之意跟了我,如今唐家已然失事,唐玨逃離棲霞城,不難保證他不會投靠四哥。”
越奴斂眸聽著,因為她,赫連湛才會把唐怡香貶為軍妓,為唐家反叛提供了最有力的理由,百姓固然會認為唐怡香是咎由自取,但唐家接連受到打壓,難免會讓人心生疑慮,同情起唐家來,倘若唐玨向赫連玦倒戈,必會為赫連玦提供無法估計的利益和勢力,念及此,越奴心底悶悶地痛,她一直都努力讓自己去解決所有的事情,不願成為赫連湛的拖累,然而此刻……
“蘭兒。”眼前覆下一雙大手,擋去了所有的光華,溫柔的聲音帶著幾分潮濕隨即在耳畔響起,“蘭兒,不要流露出這樣的神色,我永遠都不會怪你,何況,這不是你的錯。”
越奴一怔,心底沒由來得悸動,垂眸搖頭,“不,我……”未說完的話語卻被一雙薄涼的唇化為無聲,越奴怔怔睜著眼,大掌覆住了雙眸,看不到分毫光華,唇上的那份溫柔卻仿佛帶著春草的清香,小心而清淺地輾轉在自己的唇上,輕輕淺淺,那樣憐惜和珍愛,越奴心內一痛,壓抑在心底許久的、無法言說的悲戚仿佛在這一刻化作無聲而強頓的力量,沉澱在暗沉的心髒底下,指尖微微地一滯,終還是小心翼翼地環住赫連湛的脖頸,赫連湛渾身一震,大掌隨之扣住越奴的後腦,靈巧的舌帶著掠取的霸道和溫柔的憐惜,迅速探入那一片芳華,越奴隻覺胸腔內的呼吸仿佛都被赫連湛占有了,腦中白茫茫一片,再不能去思慮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