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香婷就已經在外邊敲起門來,初雪眼睛還有些蒙蒙的,但也隻好讓香婷進來。她手中端著梳洗的熱水,放到一旁的架子上,才過來跟初雪見禮,道:“姑娘早上好,熱水已經打來了,姑娘過來梳洗吧。”
初雪坐在床上揉了揉眼睛,道:“香婷,你可真早啊!”
香婷一笑,道:“這可不算早了,卯時一到,姑娘們都要到大殿去集合了,姑娘還是快起來吧,我先去叫醒許姑娘,然後過來給姑娘梳妝。”
初雪點了點頭,讓她先出去了。
秀女們都集中到了月華宮的大殿上,仍按昨天那樣分成了十個組,住在同一排廂房的人都分在了一組,許幸兒看到謝婉茹和初雪都高興壞了。
秀女排隊站好後,芷蘭領著一群人走進大殿,那一群人裏有三個人穿著跟芷蘭差不多的官服,想來應是來教習秀女的女官了。
芷蘭先環視了一周,道:“諸位小主們,今日開始就要修習宮中的禮儀規矩了,希望大家用心些。”
說完,指著旁邊一位麵無表情,長相卻十分平和的女官道:“這位是司儀局的女官德慧,今後教大家禮儀,旁邊的兩位是女官夢殊和秀影,分別教導大家樂、舞兩項。”夢殊一臉和氣,臉上透出清雅柔光,隻是淡笑不語,而秀影則是身姿婀娜,相貌豔麗而嬌弱,一笑而百媚生,一看就是真正的舞者。
“以後每日辰時正刻開始修習禮儀兩個時辰,未時正刻修習樂或者舞,也是兩個時辰,至於是修習哪樣,各位小主可以根據自己的喜好來定,但一定要選一樣,好了,時辰剛剛好,就由德慧先教大家吧。”說完,芷蘭側身,擺了個姿勢將德慧請到前頭,與其他兩位女官退至一邊。
一百位官家千金們都開始了痛苦的修習,每日要背誦各種宮內的規矩事項,還要花時間練習走姿、站姿、坐姿,還有跪姿,那個德慧確實是一個嚴厲的老師,不管下麵的是誰,都是一視同仁,有許多小姐也許早就聽過她的事,也都認真練習,當然也有些人仗著後台硬一些,有些瞧不起這小小的女官,而德慧在懲罰了幾個心高氣傲的小姐後,大家也都比較聽話了,這樣也可以不用拖課了。
對於初雪來說,原本並不是千金小姐,對於很多禮儀都是一知半解,為免出醜,每次上課都極為用心,剛開始時動作雖有些僵硬,但都很快能夠做的準確,因此德慧也沒有特別關注過她。
至於下午的樂舞課,初雪選擇了樂。
初雪的樂器的確練的不是太好,雖說從前在山上時,雲如師姐會吹些簫曲,也曾教過她,但師姐的技藝在非專業人士麵前還算是過得去的,但放在宮中一比較,那就有很大的不足,不過也許是天份使然,秀影發現初雪的不足後,多次提點過一些地方,慢慢的初雪的簫曲也吹得有模有樣,閑暇時候,也常常在房裏練習。
這些小姐們雖說出身高貴,但也不是人人都是才女,所以秀影也並不會特別強求她們要練到多好多好,而且時間隻有一個月,所以除了那些將樂舞練得極好又有天份的人以外,其他的人多隻是指點一二,或者讓她們多多練習。
謝婉茹、許幸兒和初雪三人在有空的時候常常一起練習,其中謝婉茹的禮儀練的最好,也許本就出身大家,自小就曾經練過,不時提醒初雪和許幸兒動作的要領。
她選擇的樂器是琴,而且水準極高,聽她說是從小家中就請了琴師專門教導過的,而許幸兒則是喜歡跳舞,練習的時候常常喜歡自己加些動作,秀影有時也會采納她編排的幾個動作,讓她著實高興了不少。其中隻有初雪是沒有一項突出的,她自己倒也不在意,不突出才好呢。
日日都是練習練習,不知不覺已到了七月十五了,令初雪擔心的事情漸漸來臨,日子越是靠近,她的心就越是慌亂。其實她心裏在懷疑自己並沒有中毒,但手心的紅點又更大了一些,又讓她覺得確實是中毒了。
終於到了這日,初雪從早晨起就心不在焉,連謝婉茹也發現了她不對勁,初雪也隻好說是自己沒休息好,並無其他不妥。上午的練習,也隻是勉強應付了事。
初雪整日都在擔心,因為到現在為止,也沒有人給她送鎮痛丹。到了午間,初雪也隻呆在房裏,沒有去和謝婉茹和許幸兒說話。
香婷取來了午膳,送到初雪房裏,看她有些蔫蔫的,也就識趣的讓她一人呆著。就算心情再不好,初雪練習了一個上午,也是肚餓了。端起飯碗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耙飯的時候,突然發現碗底放著一個白色的蠟丸,初雪真的吃驚了,看來李氏的勢力真不簡單啊!用手捏碎蠟丸,裏麵包著一粒黑色的丹藥,散發著一絲淡淡的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