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正清聞言,便點了點頭,隨著元貞朝著大雄寶殿後麵走了過去。這國廟乃皇家廟宇,占地自然也是極大,王正清隨著元貞一路朝著廟宇的後麵走,繞過了幾個院子,才終於在一個湖邊停了下來。元貞指著遠處的一個湖心亭躬身說道:“大人,貴人就在那湖心亭中。貧僧還有些廟中宿務,便不打擾二位。”說罷,雙手合十道了一句“阿彌陀佛”,便轉身離開了。
王正清望了望眼前的澄澈的湖水,又看了看遠處的亭子,心中的疑惑越發的嚴重,隻道這次皇上喚自己過來,定然有不可示人的話要說,由是想著也不敢再浪費時間,忙一撩袍子,朝著湖心亭走了過去。
在王正清剛走到湖邊的時候,慕容江便已經注意到他的身影,這會兒看王正清快步的走過來,正要朝著自己下拜,忙走過去雙手製止他的動作,“王卿家免禮吧,今日既然是微服私訪,也無需講究這番虛禮。”
雖然慕容江這般說著,但是王正清卻還是執意給他施了一個禮,眼睛微抬,看了看皇上的表情。今天的慕容江一臉的愁容,似乎有什麼事情一直縈繞心頭一般,王正清知道如今兩國交戰,南方已經多地淪陷,雖然二殿下不久前小勝一次,可是如今卻又遲遲不動,皇上一想到受苦的百姓,定然也是寢食難安。
“皇上,我天麓定然會一舉殲滅南蠻,早日完成一統,天佑大國,所以皇上請莫憂心。”
聽著王正清的話,慕容江心中稍定,也微微展開了一點笑顏,他想了想今日來此的目的,又看了看麵前一頭白發的王正清,緩緩的說道:“王愛卿乃三朝元老,對國家一直忠心耿耿,更是人如其名,為官清廉公正,實乃我天麓之幸事。”
“為國盡忠,乃臣之責。”王正清聽著慕容江的誇獎,雖然心中歡喜,但是卻不敢表現出來,隻能恭恭敬敬的對著慕容江作揖。
“王愛卿莫要謙虛。”慕容江看了看身邊的石凳,轉身坐下,然後又指了指身邊的石凳,看著王正清說:“坐吧,朕今日找你是有要事相托。”
王正清聽著慕容江的話,心頭一跳,雖然早就已經料到了,可是在聽到皇上親口說的時候,還是覺得有些震驚。他朝著慕容江道了一聲謝,然後順勢坐在慕容江的身邊。
“王愛卿可還記得錢友邦這個人?”慕容江聲音壓得有些低沉,似乎害怕會有人聽見,可是他們本就已經處在湖心亭,周圍根本就沒有任何人接近。聽到慕容江猛然提起錢友邦,王正清的眼角猛地一跳。
“皇上是說錢尚書?他不是….已經死了嗎?”五年前被人告發通敵賣國,本已經被******的人抄家,打入天牢。所有人都以為定會被判個全家問斬,或者流放之類的罪名,卻沒想到沒過多久,刑部竟然說證據不足,隻說這錢尚書貪贓枉法,害怕皇上怪罪,於是在天牢中畏罪自殺,而其家人皆被皇上賜為平民,終生不得朝廷錄用。隻是,據看過錢友邦屍體的人說,這錢尚書的身上顯然是被上了大刑,那樣子讓人望而生畏,想必生前定然已經生不如死了,這才畏罪自殺的。
慕容江看著王正清臉上的神情變了幾變,已經知道他定然是想起了當年轟動朝野的大案,最後竟然雷聲大雨點小的就那麼結束了。“愛卿可對當時的那樁案子有何看法?”
王正清不明白慕容江的話是什麼意思,這件事情是由三司會審,刑部處理,並且由皇上親自過問的,如今皇上卻又在這裏問他有何看法,這…這叫他如何說?若是真的說當年這起案子辦的不明不白,那不是在打皇上的臉嗎?他就是有再大的膽子,他也不能這樣當麵戳皇上的脊梁骨啊。
慕容江又豈會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隻是笑了笑,也不再多問。又道:“王愛卿可能不知,這錢尚書可是個厲害的人啊。”慕容江頓了頓,將當年慕容宸對他說的話仔細的想了想,這才將一些重要的話,整理好了說了出來,“錢友邦並非我天麓之人,而是個南蠻子,隻不過卻也是一個通敵賣國之人。”對南亞國尚且不忠,又怎能期待他會衷心於天麓呢?
“什麼?”慕容江的話無疑是一顆重磅炸彈,炸的王正清頭腦有些發昏,一時間竟沒有辦法接受這個事實。既然皇上知道錢友邦是南亞國人,來天麓絕對沒有好心,定為奸細,又為何會饒恕他一家人?這豈不是放虎歸山嗎?
“王愛卿莫吃驚。”慕容江看著他,安撫的說,卻也未將事情告知於他。其實,當初他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又豈會不知這樣的做法,無異於放虎歸山,尤其是聽說這錢友邦的家族本還是江湖人士,會什麼什麼針的暗器,很厲害,他更是怒慕容宸的做法。可是在聽說慕容宸的話之後,他又釋然了。
沒錯,他是答應錢友邦會將人放走,可是沒說,他放走了之後,不會被別人殺害啊。他又沒有說會一直保佑他們一家人平安幸福。所以,慕容宸當時隻是將錢友邦一家人的行蹤,透露給江湖人士,至於江湖人該怎麼做,那就是江湖的事情。結果沒過多久,他們便收到消息,錢友邦的妻兒子女已經被仇家盡數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