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如今朝堂上的情況來看,就算慕容明再想借機參奏慕容宸,最終也隻能作罷。他轉頭,悻悻的瞪了身邊一臉平靜的慕容偐,最後低著頭對著慕容江說了一聲:“是,父皇說的對,是兒臣考慮不周。”
他今天的落敗,是他始料不及的,原本以為手上掌握著獨舞給他傳回來的消息,而且又有那個無所不能的鬼麵人的出謀劃策,再加上自己的能力,定然可以讓皇上下一道奏折,催促慕容宸趕快攻打雍城,或者是直接降罪於慕容宸,卻不曾想,最後竟換來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下場,真真是有夠丟臉。
慕容江雖然坐在高堂之上,但是慕容明臉上的表情他卻看的清楚,沒有落下一點,當然也包括他身旁慕容偐麵上的平靜。慕容江不禁挑了挑眉頭,嘴角含上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慕容江看了看身邊伺候著的公公劉德一眼,那劉德雖然年紀不大,但是這察言觀色的本領也是很厲害的,注意到皇上的眼神,自然明白皇上的意思,當即便走場前吆喝道:“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此時文武百官哪裏還有其他人敢站出來多說廢話,恨不得長上一雙翅膀,趕緊飛離這個是非之地。如今聽到劉德的這句話,簡直就是如獲大赦一樣,個個臉上的表情都是一鬆。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但是這天下又有幾人知道,這朝堂之上才是真正是非最多的地方?
沒有人喜歡卷進殺戮當中,可是身在朝堂之上,就不得以的會被拉近黨派之爭。最後的下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如今的朝堂,已經很明顯的分成了三派,一為******,一為明親王黨,當然每個朝代都有那麼幾個說聰明又不聰明,說不聰明卻又真真聰明的人,總喜歡處在觀望的狀態,不輕易表態,這也就是那第三派觀望派,他們不屬於任何一方,卻又處處給另外兩方施展壓力。
今日之戰,很明顯的是******占了上風,雖然大家不知道皇上究竟是什麼態度,但是卻絕對可以看出皇上是真心相信二皇子慕容宸,而這慕容宸又是太子殿下一母同胞的哥哥,處處維護著太子,定然也是太子一派之人,那麼也就是說…皇上的意思還是支持太子一方。
這樣想著,有些原本支持明親王慕容明的人,便開始動搖,紛紛用著複雜的目光看向殿中央的慕容明。隻是,如今的形勢已經讓他們不得不一條道走到黑,即使明知道前麵山有虎,他們也還是得偏向虎山行。他們已經沒有退路,若是明親王勝利了,他們還有一條活路,若是太子勝了,恐怕他們也就真的完了。也許就是這樣的想法控製了太多的人,才會造成越來越過的人執迷不悟。
慕容江居高臨下的掃了一眼殿堂中的眾官員,見他們都神色各異,但是卻誰也沒有再說話,便徑直離開了大殿。眼看著皇上離開,原本寂靜無聲,落針可聞的大殿之上,瞬時又有了生機,大家彼此交頭接耳,一會兒看看慕容明,一會兒看看慕容偐,不過,也就一會兒的時間,都朝著殿外走了出去。
“王大人,請留步!”禦史王正清聽到有人喊自己,便停下腳步,朝著身後望去。本已經花白的頭發在空中輕輕的飛舞,臉上的胡須也和頭上的發同色,歲月在他的身上留下了絕對的痕跡,而他那雙眼睛卻明亮明亮的,可以看出,他心中的智慧。這王正清乃天麓三朝元老,在朝堂之上有絕對的威望,而他也是那為數不多的觀望一派的領導者。
“劉公公,不知找老夫有何事?”王正清捋了捋胸前的白須,望著正朝著自己而來的劉德,心中有些疑惑。這劉德看起來隻有十八九歲的年紀,卻已經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可見也是一個有手段的。不知道如今這個時候他過來找自己,會有什麼事情。難道是皇上?心中這樣想著,王正清臉上的神色也變得更加莊重恭敬起來。
劉德走到王正清身邊,朝著四周看了看,見附近並沒有人注意到這裏。剛剛下朝之後,王正清心中便一直思考一些事情,也就是這樣,他便落後於眾人很多,因此現在早已經看不見其他的官員。
“王大人,皇上說,如今兩國交戰,明天天氣不錯,想著王大人可能會去國廟為咱們天麓大軍祈福,這才命奴才給王大人送來些銀兩,請您代為皇上上一柱清香,賞點香油錢。”說著話,劉德便將手中拿著的一個錢袋子放到了王正清的手中,然後又恭敬的站在身邊。
王正清看了看手中的錢袋,很重,估摸著怎麼也得有個幾百兩,他又抬頭看了看麵前一臉恭敬肅穆的劉德,眼中的神色變了變,心也猛地一跳,這才連忙躬身說道:“請劉公公代老臣和皇上說一聲,明日辰時定到國廟為我朝百姓上香祈福,請皇上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