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鍾靈毓秀(2 / 2)

那位美女看此人附庸風雅,又說兵敗之後已經不想過問塵事,便也信了三分,見自己跟對方聊天那麼久並未邀請人進來坐,心下隻覺失禮,臉上微微泛紅,更是平添佳人風采。慌忙讓進屋子,與劉協攀談,劉協便問:“此山中有獵戶幾何?”

“山中獵戶,僅有十餘家。”

看牆上弓箭,小刀和眼前的少婦,便也問:“不知貴夫人的夫君何時歸來,某可以與他攜手打獵。”

那少婦俏臉更紅,道:“妾身非此獵戶之妻,妾乃是流落山中為其所救。”

原來如此,劉協隻好說:“既然如此,容我去去便回。”

“將軍去作甚?山路難行,小心為妙。”

“打些野味,也好做見麵禮。”說著便去執弓射殺了隻獐。

正當他去射獵之後不久,獵戶已經回到,他今天收獲了兩隻野兔,興衝衝地說今晚有兔肉吃了。劉協不久也回來了,背著獵物。這樣原始的生物法則讓他這現代人感到無與倫比的新奇和興奮。拋開所有束縛,利用自己所掌握的文明和工具,在這樣的世外桃源中生活。那獵戶原是粗獷漢子,家中因恒靈二帝荒唐無道,不堪務農重負,便躲入深山,已有幾代,時不時下山買些刀具火石,竟也有一番自由。雖道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然而這山高皇帝遠的,不用交賦稅,又有美景相待。豈不瀟灑自由?

劉協心想:如果他知道眼前這就是皇帝,那一句“山高皇帝遠”不知道會不會生生地噎回去。亂世的皇帝,算個啥啊?切。

那漢子卻難得見到生人,好家夥,一下子帶給自己的是這麼大一獵物,心中自是十分喜愛。他見這一份禮物,便開了平時存的酒,兩下就喝了三碗,他豪然道:“痛快!某本姓鄧,家中本是南陽新野人,在我祖父手上家道中落,排擠之下隻好到北上尋條生計,世事難料,長安為農更是艱難,加上父親年邁,隻好上來此處好風景使其安頓晚年。小兄弟,我家父去年臨終之時卻與我說‘我昨晚夢到南陽了,還是那麼好的風景。’我才發現原來,對於老人家來說哪兒都比不上故鄉好啊。可是這世道,哪裏容許我再回南陽?”

這麼豪邁的一個人,竟也有如此的遭遇,這亂世。竟不知有多少無名氏死於這明爭暗鬥之中,不得認祖歸宗,連後世都無從稽考。劉協心中翻滾,他嘴上是說要忘記塵世,可是真的做得到麼?不免淒然。亦慨然道:“小弟家中父母亦早亡故,為祖母照料長大,前幾年兵亂,也遭兵亂亡故,死前也沒見老人家一眼。既然逝者已逝,活著的更得好好活著。來,幹這碗!”

“好,今日就喝醉了去!”

果然就喝醉了,先幫著那婦人扶鄧大哥去了塌上,回到酒桌,剛要再喝,眼前一塌,便不省人事了。

第二天醒來才知道,昨晚多虧了這個少婦照料,之後十餘天都去打獵,原來這鄧大哥名叫鄧程,字雲鵬,那個少婦姓鄒。鄧程現在尚無婚配,見那婦人美貌,也有些意思,但那少婦似乎仍想下山找她夫君,現在也是每日盼望。

正是:氣歿南山無荒地,濁生渭水有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