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時候為劉協的自信買單了。
馬騰軍勢來到上林苑,並未先動兵。劉協帳內要戰要降,爭論不休。荀彧和徐晃主張要降,因為這樣可以保存自己的力量,等到馬騰主力出外可以奪城自守,隻要這次收成要好,民眾有飯吃,之後局勢還很不明朗。劉曄和甘寧主戰,因為就算在馬騰手下肯定也是傀儡日子,而且他不可能讓皇帝的勢力超出他的想象的。
如果去和馬騰談和,保留自己的實力,馬騰不肯。而再動幹戈,今年的農時民力肯定又要誤了。賈詡是骨子裏的主戰派,但是他沒有表露出自己的態度,隻說,對待這種情況,隻能拖。
是的,這是唯一的辦法,隻有堅守不出,不戰不和。對方如果先動手,則會落下個劫天子的罪名,想依靠皇帝這由頭以中央名義打地方的出師之名就不可能成立。等唄,看誰耗得過對方。
馬騰軍給這個方案的答複是先打出要請皇帝回宮,並祭祀宗廟的名義。劉協軍商議之後給的答複是戰時不拘小節,在營中祭祀也是一樣的。他們的故意拖延周尚一清二楚,所以當馬騰說“那就狠狠打!”時,他說隻需如此如此。
馬上馬騰軍的反應是將所有的士兵嚴陣以待。在上林苑不遠處操練,鼓聲鑼聲震天,旌旗搖動。然而忽聽得東邊也有鼓聲,西邊也有,北邊終南山卻沒,那裏駐軍實在太難了。
周尚圍三缺一,他的謀劃也是等,等糧食。
隻要等到農收,糧食必定是己方占優。現在隻需要製住劉協,不讓他輕鬆出營地半步即可。想打獵弄點野味都心懷忐忑,王越也不敢找皇帝練劍了,這幾天劉協心情不好,他是個愛痛快的人,來到這這也算計那也算計,誰說古人會笨,一個個人精鬼靈,心裏的溝溝繞繞比這上林苑後的山路還要多。糧食帶出來並不是很多,現在太倉在他們手上,他們隻要說自己是陪皇帝在上林苑打獵就行。打打不過,和和不了,坐吃山空就是慢性死亡。就算再當傀儡,差不多就會遇到曹某人,把自己押赴許昌,到時候想逃就更難。
就這樣拖到六月,一個多月相安無事,賈詡等人並非無謀之輩,但是困於此處實屬無奈。這時候,傳來一個消息,長安大亂。荀彧聽到介紹之後便感覺頭暈,往後退了一步。“是歲長安蝗災,人皆無食。”蝗蟲善於飛行,後肢發達,善於跳躍。數量眾多,生命力頑強,能棲息在各種場所,在嚴重幹旱時可能會大量爆發,對自然界和農業形成災害。
蝗蟲向來成災,因為旱情本來嚴重,糧食本就緊缺,蝗蟲一來,劫掠一空。
比劉協更坐不住的是馬騰,軍糧本是要依靠新收之糧的,現在全部空了。但是他們這種坐不住成為劉協的災難,韓遂說如果現在走就功虧一簣,倒不如直接把皇帝拿下帶回西涼。自長安混戰一來,各地諸侯紛紛擁兵自衛,全部不勤王。事實上,皇帝真的能命令諸侯麼?答案是不能,完全不能。但是皇帝號召萬民的作用絕對是諸侯不能比的,皇帝這個頭銜,對平民來講簡直是天神一般的存在。因為自秦始皇稱帝以來,稱帝的隻有漢室一朝,加上漢武帝大肆宣揚天人合一的君權神授論,所以萬民對於天子的敬仰比後世更要濃烈和單純。
由於劉協兵糧寸斷,加上馬騰攻勢迅猛,劉協的軍隊被徹底打散。劉協不願再做俘虜和傀儡,直接奔進了終南山。身上隻有弓箭,王越給的佩劍和漢朝玉璽。
天下大亂,自此全麵爆發。
正是:狼牙嗜血血未止,虎爪奪命命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