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廳內外睡了不下十來人,因為“守靈”嘛,大家都睡在靈旁,甚至有的露天在外睡。天剛淩晨,大家晚上點燈熬油累壞了,這時睡得正香,整個院子安安靜靜的。不過,隻刹那間,隻聽聞——劈啪啪……劈啪啪的清脆的聲音,還以為有人盜墓呢,原來——李老爺子的棺材被人給拿刀劈開了……
韞兒是習武之人,臂力把控的到位,收刀較快,刀刃隻將棺材蓋兒完美的劈成了兩截,裏頭躺著的李占雲卻完好無傷,隻是睡夢中突聞此聲,猛然驚醒了而已,大喊了一聲:“——誰!”
一時,院子裏大亂。
首先跳起來的是範滿洲,這家夥虎背熊腰,有點蠻力,可睜開眼第一個景象就是棺材蓋兒被劈了,凶手不明,但肯定不能是韞兒,是女人嘛,怎會無緣無故劈棺材蓋兒呢,一定是仇人將至!當下,趕快叫睡著的人都爬起來,抄起家夥準備迎敵火並。
韞兒見場麵亂了,手掌暗運起真氣,趁著他人不注意,將手裏的刀往天空中一仍,星光一閃,那把大鋼刀居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也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
羅十三看得險些被嚇吐了,更有點反胃,心想這鴉頭真是非同凡響啊,二十五斤大鋼刀說掄就掄,說劈就劈,一句廢話都沒有,我的媽,這還是人麼,拍武俠片呢啊?
韞兒撣了撣手心的灰塵,笑容四溢的走了上來,問:“好玩麼?”
“你功夫跟誰學的啊?”
“我師父啊。”每當有人問起師承何派之時,韞兒頭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師父楊露禪。是他教會了自己小蘭花指、和刀槍劍戟之類的兵器,這些功夫足以對付天下一流高手。可師父楊露禪總是全國各地遊走,飄忽不定,好些年沒見到,更是極為想念。
“你師父是誰啊?”
韞兒道:“我師父這輩子不收當官的徒弟,你丟了這份心罷。”
羅十三陰險狡詐,笑道:“誰要拜師啦?你把人家的棺材給砸爛了,我的意思是叫你師父來管教管教你,你師父平時是如何教導你這個小鴉頭片子的啊?”
“我有錢賠,”韞兒嗔道:“要你管!”徑自走上靈前,捏了三支香,點燃後插入了香爐裏,抬頭一看,棺材裏麵的居然是活人!
李占雲歎還以為她是廖慶謨派來尋自己的晦氣的,隻歎道:“唉,姑娘饒過我孫女罷!”
羅十三剛要解釋,卻見範滿洲氣極了上去要打韞兒,大吼道:“老範!別打我的韞兒!”跟著也衝上前去準備牽製住滿洲,可那範滿洲天生神力,臂膀更為健實,一隻粗大的手緊緊握住韞兒的左肩,目光更是怒亮地注視著她。
韞兒眼中閃過一絲從容,說了一句:“放開我。”
“不放又如何!”
“放開我。”
“俺便不放,你奈我何!”
羅十三本來想勸勸滿洲,君子動口不動手之類的客套話,可君子還沒動手,娘子先動起了手。韞兒疾眼快地撩起裙擺,單腿內擺,掙脫了他的“魔爪”,身法極輕地繞在範滿洲的周圍,時而彈出一指捅在他的身上,雖不疼痛,但猶如細針刺骨一般地好不令人冷乏。
“小蘭花指?”範滿洲稍穩腳步,左迎韞兒的攻擊,右首相問道:“這是誰承給你的法門?”韞兒道:“楊叔叔不讓我說!”緊接著雙手蘭花式地點去。勝保苦力相接,刀片舞得密封不露,心裏卻笑道:“小丫頭單純至極。這套功夫定然是楊露蟬的自創。早年與他在鹽道比武,他用這娘們兒啷幾、似拳不拳、似掌不掌的功夫小勝於我,今又派了個女徒弟來跟我作對,老家夥,下次遇見,定殺了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