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愛玲女士給天下的男人總結過一個經驗:“到女人心裏的路通過**。”事實證明,隻靠“你歌哪有我歌多,我有十萬八千籮”的連篇謊話根本說服不了已被妒火燒得麵目皆非的女人,最簡單快捷實用的就是使用蒼老師教導的辦法,扣死抓緊,不斷鞭策,徹底睡服,她才會乖乖地躺在懷裏和你談生活、談理想、談未來。
於是一晚上王三娘隻忙著應付鄭大官人造小人的計劃,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找鄭大官人的其他事了。
第二天一大早,王三娘一開門便一眼看見劉虎父子四個又如昨日般擠在院外鬼鬼祟祟地往裏看,麵前的兩個背簍裏滿滿地裝著什麼東西,旁邊還堆了幾塊木板子。
“官人,你猜的真準,劉大哥果然送東西來了。”王三娘不由又驚又喜,連忙到炕上去拽睡得跟死豬一樣的丈夫。
“慌什麼?讓他們先等著!”唉,有錢難買天明覺,而且,大清早的,眼角屎還沒擦淨的哥如何有心情裝一句“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你妹的,時間地點人物都不對嘛!而且,這一切早在哥的預料之中,昨天為了拉攏劉虎,哥哥都把幹妹子許給他兒子了,他一個趕腳的拾了個料布袋,豈能不高興地屁急尿哇?
鄭大官人哈哈大笑:“哈哈,這才哪裏到哪裏,是媒不是媒,先吃他五六回,不值得娘子大驚小怪呀!”
有王三娘在一旁殷切伺候,早已了然於胸的鄭大官人很快束發淨麵完畢,他得意洋洋地給王三娘擠了一下眼,這才邁著八字步不慌不忙地出門接見劉虎父子。
雖然昨日天空烏雲密布,可地上一滴雨也沒降下,清朗朗地天空映得鄭大官人心情倍爽,他滿麵含笑幾步來到劉虎麵前,卻萬萬沒想到劉虎的第一句話就把他氣得差點嘔血三升:“鄭官人,俺見張大成一大家人要吃沒吃的要喝沒喝的,睡在野地裏好不可憐,就趕緊讓渾家弄了一些糧食給送來了。”
我靠,你大爺的,八字還沒一撇呢,媒人已經被你踹到一邊了啊!鄭德凱連忙撫掌大笑:“哈哈,還是劉大哥想的周全,好,好,好,現在啥都別說了,快把這些東西給張大成他們送去。”
張大成一家四口和木匠一家三口沒露宿街頭,昨天一夥人在地裏搭了一座茅草庵子給張大成一家人守他爹的頭七,而招來的木匠一家子親眼目睹事實後心中也踏實了,於是請求鄭大官人也在旁邊給他一家三口搭一個住處,以便他們父子立刻投入工作,這個小小的要求鄭德凱當然滿口答應,茅草庵子嘛,山上樹枝茅草多的是,稍加處理弄出一個稍能遮風擋雨的住所還是很容易的。為了以最快的速度建起茅草庵子。鄭大官人偷偷向劉虎透露了自己的一個看法,似乎自己的幹妹子與自己的學生很般配?劉虎一聽果然馬上像打了雞血一樣,幹起活來不僅自己腳下生風,更是將三個孩子指揮得團團轉。
雖然現在正是蚊蟲多發的夏季時節,一家幾口擠在草棚的滋味不好受,不過能有一處容身之所已經讓流浪許久的兩家人慶幸不已了,再者說了,悶的幹熱的時候幹灘野地裏還能愉快地喝一口西北風不是。
天剛麻麻亮,兩家人都早早起來了,因為是舉家逃難,且不說乞丐都知道出門要有一個討飯碗,兩家人用於吃飯的鍋碗瓢盆自然也有那麼幾件。當下,張大成與老木匠的兒子取了瓦罐一起去溝底打水,張大成媳婦與老木匠媳婦領著張二娘以及兒子上山搜尋幹柴找石頭塊子準備支鍋生火。
這時,帶領劉家父子四個前來慰問的鄭大官人離著老遠就望見了嫋嫋炊煙,鄭大官人頓覺不爽,他妹的,哥哥為了你們廢寢忘食,你們倒好,早點都咥上了?
“大官人……”
“大官人快坐下……”
望眼欲穿的群眾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到了主心骨,兩家人慌忙上前迎接鄭大官人。鄭大官人連忙向熱情洋溢的群眾們點頭致意,揮手之間很快被前呼後擁到了草棚前。
黑黢黢的小鐵鍋正支在幾塊石頭上經受煙熏火燎,鍋裏正煮著野菜之類的東西。“野菜?”鄭大官人瞥了幾眼,他心中的氣忠於平順了一些。這種在現代社會被稱謂為綠色食品的東西,如果沒有油鹽醬醋各種調料的調和,其實根本無法下咽。鄭大官人印象最深刻的是,爺爺喜歡在孫子麵前憶苦思甜,每提起他經曆的吃糠咽菜的年代時,臉上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