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眉嘿嘿嘿地壞笑。
眾人這才注意到馬車裏似乎有位年輕公子。雖看不清顏麵,卻有一種溫文爾雅的獨到氣質,與街麵上的兩人迥異。
惡人倒是沒去看那車,他倒是頗有興致地看著舒眉。舒眉一身淡紫白絨的春裝打扮,款式常見,細看衣裳布料跟花紋都是見所未見的。頭發並不像大多唐朝女子那般全部梳成各式各樣的發髻,而是垂著,隻稍稍打了幾根小辮,挽在腦後。不戴首飾,倒戴著一朵新鮮的花,顯得十分清麗。
“惡人”朝舒眉冷笑了一下,道:“姑娘的膽子可真不小。”
“比起殺人什麼的還是小多了。”舒眉話有所指。毫不畏懼地迎著“惡人”的視線看了過去——再血腥的場麵她都親眼見過了,七公子淮安王的眼神她都招架得住,何況這區區惡人。該顯得“有膽識”的時候,舒眉裝也能裝出來。
“你出多少錢?”那金鏈子調侃地問。
舒眉沒動手掏腰包,小舒心倒出手了,這小子從隨身的彈弓囊裏掏出一顆“珍珠”。足有鵪鶉蛋大小,圓潤飽滿不說,還是少見的金色!
“姐,這個。”小舒心牛氣衝天的說。
這下所有圍觀的眾人都驚訝了。這是海邊城市,就算不及陌香那般商埠繁華,珍珠是認得的,金色珍珠的稀有罕見千年難遇也是知道的。何況這小不點隨手一掏掏出的珍珠居然有這麼大個子。這顆明珠,莫說是一條金鏈子,十條金鏈子也換不到——有銀子沒處買去!
這顆珍珠輕輕鬆鬆能值上千上萬的銀子。
隻有舒眉等人知道,這不是珍珠,是貝珠。看上去與珍珠一般無二,甚至比珍珠還像珍珠。其實卻不過是用蚌殼粉壓製成的工藝品,現代的沿海旅遊景點常見到(淡水珍珠養殖的地方同樣能見到)。這種珠子,隻不過是幹媽訂購了珍珠頭冠後,順便向訂購廠的老板要了一包給舒心當彈珠玩耍的。
這下,所有人看舒眉的眼神都產生了變化。包括那個見錢眼開的書生。
“明珠換美人。”舒眉鎮定地說。
小舒心笑嘻嘻地瞪了那“金鏈子”一眼。小家夥的意思很明顯:不就是比錢嗎?誰沒有不成?你把金鏈子加褲子都脫了,我隻要再拿一顆珠子出來你就等著哭!
“金鏈子”看到這姑娘不俗,身邊的弟弟出手都如此大方,心中已經沒了底氣。他摸不著舒眉等人的來路,但是他也不蠢,能輕易拿出這種價值連城(還是小孩拿出)的人絕對不好惹。頓時有些猶豫。隻在嘴裏說:“今天真是奇了哈。”
標準的晉中腔。
讓舒眉的心一下就想到淮安王的托付。
於此同時,“惡人”坐在馬上。冷冷地盯著舒眉的一舉一動。在眾人看來,這淡紫色衣裳的姑娘實在太反常了。居然在幾十打手跟幾十騎兵的注視下坦然自若。
老天,她就一姑娘家家和一小屁孩,怎麼這麼大膽量?
劍奴隱在人群中,拉了拉鬥笠。
舒眉眼珠一轉,手中托著那顆珍珠,緩緩地轉了一圈,讓圍觀眾人都看個清楚。在驚歎聲中,舒眉緩緩道:“各位父老鄉親,各位英雄好漢——誰把甜兒姑娘交到我手上,我就把明珠給誰。”
她最後半句是對著書生說的。那書生似乎大為震驚。
舒眉此話一出,已經有聰明人鼓掌了。均說:“這女孩真聰明!立馬就化解掉了自己人手不足的問題。隻要有人心儀那顆明珠,頓時就變成他的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