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3章 花亦非花霧非霧(3 / 3)

那人許是沒料到對手是這樣的拚命三“娘”,盡管刀法、體力都明顯優於她,卻被逼得疲於應付,竟沒看到有第三個人到場。

未央瞥見烏力屠赤手空拳地站在原地不動,一邊繼續劈砍崩撩,一邊急聲叫道“大人請入帳,這裏危險”。

那黑衣人聽到“大人”二字渾身不自覺地一抖,好似對烏力屠十分忌憚,立刻作勢收刀,打算速退。

未央正鬥得興起,哪裏肯放他就走!趁他怔忪之際,她便猱身欺上,一劍刺進他肩窩,狠命一攪,然後迅速撤劍,直劍再刺。

那人吃了這一劍,無心戀戰,飛身上馬,狂奔而去。

未央也不追趕,得意地挽一個劍花,還劍入鞘,冷笑一聲:“我怎麼忘了?這黑衣人夲就是大人的死士,見了主人怎敢造次!”

看烏力屠默不作聲,她似乎存心要激怒他,進一步調笑:“阿淩還以為大人要在那邊歇息呢!怎麼,那個女人沒留您?”

烏力屠的心情正壞到極點,聽她語帶揶揄,沉著臉上前,伸手抓住她的右臂,像是要對她施以懲戒。

誰知他剛一碰到未央的手臂,她便連聲呼“痛”,嘴裏“籲籲”有聲,好似痛苦難忍。

原來在未央刺中對手之時,對手揮刀自衛,借機劃向她持劍的右手,在她的小臂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當時她慶幸得手,竟未覺查到受傷,此時被烏力屠重手一握,立即叫痛不迭,簡直如撕心裂肺一般。進了大帳不過眨眼功夫,她的眼淚便“嘩嘩”地淌了滿臉。

她在那裏哭得不顧形象,烏力屠早已走到一邊,須臾拿出兩個顏色各異的小布口袋,先從白色的袋子裏取出一塊黑乎乎的東西,扔到嘴裏“嘎巴嘎巴”嚼了半天,最後吐出一大團黏膠般的糊狀物,粗枝大葉地胡亂抹在她的傷口上。

要說這藥還真靈驗,剛剛塗上她便不再有痛感,確實不同凡響。

烏力屠看她腮邊淚痕未幹就開始笑嘻嘻地說奉承話,心中一動,沉聲囑咐:“坐在這裏不要動,也不許碰袋子,我去取點東西就來。”

不過眨眼功夫,他就小心翼翼地用雙手捧著一個水碗進來,從黑色袋子裏倒出幾粒豔紅色的豆狀物,放進碗裏。那幾粒紅豆一遇水便開始上下翻滾,不斷地冒著泡泡,漸漸將半碗水化成濃湯,後又成糨糊,最後凝固成一小塊白色膏狀物。

未央照吩咐洗掉傷口上的黑糊後,烏力屠便用手指捏起那塊白色膏體,在她的傷口上輕輕劃動,說話的語氣溫柔低沉,聽起來十分陌生:“這麼美麗的手臂,要是留下一條長長的疤痕,該多麼遺憾!這紅玉果雖來之不易,也隻有用在你身上才算用對了地方。”

聽他冷不丁用這樣的口氣說這樣的讚語,未央的心髒幾乎要跳到嗓子眼兒,咬了半天嘴唇才鼓足勇氣囁嚅道:“多謝大人的良藥,阿淩會牢記您對我的好!阿淩可以給自己上藥,就不辛苦您了!”

烏力屠卻似沒聽見她的話,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手指“無意”碰觸她傷口周邊皮膚的次數越來越多。直到最後他突然毫無預警地一低頭,將灼熱的嘴唇貼在她的手腕上,重重親了一下。

未央見他如此,簡直比見到黑衣死士還要驚怕,尖叫到了嗓子眼兒,卻在審時度勢之後不得不憋了回去,隻在心裏暗暗寬慰自己:也許他隻是酒入愁腸,有些醉了才會如此反常。隻要他的行為僅限於此,她就沒有必要翻臉。

可惜烏力屠的想法並不以她的意誌為轉移,反而更緊地抓住她手臂,手上猛一使勁,使她一頭撞進他的懷裏。還未等她的喊叫出口,他已抱著她從地上站起來,一邊走一邊嘟嘟噥噥:“阿淩,你知不知道,自從那一天你說她是假冒的公主,我就不在她那裏留宿了。自從知道你才是真的惠平公主,我看別的什麼女人都不順眼了。我一個人獨寢了快半年,專為等你心甘情願地來侍候我。誰知你這麼不解風情,還要我費盡心思先討好你!你可真是太叫我失望啦!不過呢,隻要你肯乖乖聽話,不玩花樣,我保證讓你過一個終生難忘的銷魂夜……不,不對,是從今晚開始,我要你往後夜夜銷魂!”

未央既然認定他是醉後失態,急於讓他清醒,隻管沒輕沒重地揪扯他垂在胸前的發辮,一邊裝出平生最可憐的樣子小聲求懇:“大人,阿淩剛剛受了傷,流了很多血,現在頭暈眼花的,恐怕侍候不好您,請您等幾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