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天(1 / 2)

占領日第二天

“我還活著,是的活著。”眼睛再次移到了身旁的屍體,嗅著依舊濃厚的甜膩膩的鮮血味道,很奇怪我竟然似乎已經習慣了

這種血腥,我不禁啞然,是我變冷酷了,還是我已失去了害怕的知覺。小腿上微微的疼痛讓我再次清楚地回憶起昨天所發生的一切。

我支起身子,看了看傷口,褐色的血痂已經有了一些痕跡,應該會好的,衣服上讓昨夜塗滿的鮮血染成了黑紅色,揉搓著衣服像搓著一張牛皮紙,粗糙,皺巴巴的。

街上的槍聲還在響,但人的慘叫聲嘈雜聲直接蓋過了槍聲。“還有人麼?”我問著自己“怎麼會沒人呢?在沒開戰時這裏街上可是摩肩接踵,小偷伸手就可以摸到錢袋子,輕鬆地很,像取自己的東西一樣方便。還會活下多少人啊!”“話說我這手也摸過那繡著金色紋路的錢袋子啊!可惜那東西早被扔了,要是在的話或許以後還可以傳給子孫不是麼?”空洞的玻璃窗外爬進一隻隻暖暖的金色線蟲,那蟲子爬到我的背上輕輕地撕咬著,很舒服,能溫暖人心的或許隻需要一丁點光而已。我這麼粗俗的人竟然也學會了感慨了,“呸”我猛地朝地下啐了一口,“這才像我,怎麼會想那麼多無聊的事”我嘲笑著自己,開始慢慢搜尋著屋子。

這裏並不大,死人多是因為這些大部分都是躲在一塊被殺死的,就像昨天的那些人。或許老天不想讓我那麼早死,我在一具屍體的胯部找到一把匕首,血肉模糊的下體讓我身上起了雞皮疙瘩“畜牲,這些畜牲”我腦子裏似乎隻能丟出這樣的詞語。

賣力的擦幹淨匕首上的血跡,我撕下一條布帶把匕首纏在了腿上。“出城去”或許可以混在人群中逃到城門口。

“卡啦”那像門一樣的東西轟然倒塌,我像一隻猴子一樣順勢竄進了路過門口的人群,過快的速度好像撕裂了傷口又一次感到一陣鑽心的疼。人群後是伊伊哇哇不斷吼叫的一隊黃皮子魔鬼,陽光下那黑黝黝的槍口,一次又一次的吐著火舌,“叭,叭,叭”每一次刺耳的槍聲穿透雲霄,伴隨著一陣歡呼,後麵的人就有一個哀嚎著撲倒在地。擠在人群中的我回頭看到那“燦爛的笑容”腿上的步伐不覺得加快了。他們在狩獵,把我們當成是四散的麋鹿,他們在享受。他們嘴角的笑容和眼睛裏散發的光彩,我以前見過,小時候跟著爺爺進山抓野豬,爺爺的眼裏也曾經塗滿了那樣的色調,特別是抓住的那一刻,我也像那身後的魔鬼一樣發瘋似得跳起來奔向獵物,假如沒死透會再給它補一刀而如今他們做的和那如出一轍。我們是他們的獵物,而對於獵物來說隻有奮力的逃,才能活下去,我深知這一點,那不斷想起的槍聲提醒著我向前跑,向前跑,隻有這樣才有機會活下來。

“啊啊啊啊,不不不.....”我跟著周圍的人一起哀嚎,罵著,我現在在一處空地,旁邊是一個巨大的坑,那大小能徹徹底底埋掉十七八個黃包車,而且是並排的。我們被追趕著一段時間後,又來了一隊魔鬼攔住在了我們前麵,驅趕著我們來到了這裏,出奇的沒有人反抗,乖乖的的像被馴服的獵犬,隻是嘴裏不停咒罵著,發泄著,有幾個人想停下來拖延時間,卻被後麵的魔鬼用刺刀刺成了碎塊,這一次我也確信了昨天我晚上我在樹上看到的那模糊的東西確實是人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