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懷才有些激動:“兄弟,鄙人竇懷才,奉命收租,如何稱呼?”收租是東西門行話,意思為拿回獲取的情報。
“胡財旺。”來人正是煙雨莊管家胡財旺。
“在此多少年了?”竇懷才問胡財旺。
“十六年了。”胡財旺淡然說道,從懷中拿出一卷絲絹交給竇懷才。十六年,和小犬的年齡一般長。曆經燕國三朝皇帝,從三十歲到四十六歲,胡財旺將他整個人生的壯年交給了一件幾乎無人知曉的事情。自打入大悲宗內部開始,輾轉南北,曆經艱險,現在身配玉鳳,直接聽命於財部神使。而吊詭之處在於別人的奮鬥是要獲得成就,而胡財旺的奮鬥卻終將被毀滅,他在大悲宗中取得的成就越大,最後被毀滅的就越慘烈。
東西門的規矩讓他們不可能多談,但二人的離別卻極鄭重,竇懷才和胡財旺分別跪向對方,磕頭三下之後而別。東西門中人跪皇帝、不跪大臣,即便遇到三公也隻需長揖,但對門內弟兄卻必須待以重禮。
竇懷才打開絲絹,上麵隻有五個字“神女在蜀國”,字字價值連城。
“******,蜀國果然邪門多。”竇懷才罵道。
“爺爺,憑這幾個字,我們怎麼找神女?”紅繩向竇懷才問道。
竇懷才自信滿滿道:“徒兒別急。他大悲宗神出鬼沒、遍及各地,卻也難逃我東西門的天羅地網,老胡隻是其中一個線人,爺爺還有租要收呢。”
“哼。”身後突然傳來一聲不屑,似乎對竇懷才的牛皮很不滿意。
小犬抽刀轉身想查看來人,卻哪見得半分人影。一股寒意在三人心中湧過,來人速度之快、氣息隱藏之好前所未見。
見紅繩表情有些驚恐,小犬寬慰她道:“此人是敵是友卻也難說。是敵人,卻未攻擊我們。是朋友,又對老竇的話顯然不滿。我覺得他對我們暫時還沒有惡意。”
竇懷才自認天下第一,當然不會服軟,破口大罵道:“怕他個甚,龜兒子打不過我們,當然跑的快了。”又對紅繩說道:“徒兒,待爺爺有空,傳授你一個淩虛七步,跑得比這龜兒子快多了。”
小犬笑道:“哈哈,他是烏龜的兒子,跑得當然沒你老竇滾的快了。”
見小犬數落自己,竇懷才又要把老拳招呼到小犬身上。小犬幾個跳躍即竄到前方,逃的卻也不慢,口中笑道:“快使出淩虛七步來抓我啊。哈哈。”
老竇在後麵氣喘籲籲罵道:“王八羔子,吃裏扒外。長別人誌氣,滅老子威風。”
話還沒罵完,紅繩和阿土也趕到了前麵,一陣清脆的笑聲和旺旺的狗叫聲從竇懷才身旁飄過。
竇懷才隻得在後麵喊道:“紅繩,好徒兒,快等等爺爺,等等、爺爺。”
小犬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回到仙人居後,還是沒逃過竇懷才的憤怒之拳,連帶阿土也被竇懷才踹了兩腳,隻有紅繩得以免罪,還被竇懷才讚賞道極有天賦,最適合練習淩虛七步,如有空閑,一定傳授於她。
三人正在房內談笑,突然聽到客棧外麵有人大吼道“有人自殺了”、“有人自殺了”。
待三人急忙跑出去,外麵已圍了許多人,眾人中間躺著一人,血流滿地。小犬見身旁老者麵相和善,向他打聽道:“老伯,發生了什麼事。”
“哎。”老者歎息道:“死者是成國質於楚國的王子。就在今天,成國都城被涼國軍隊攻破了,他老子皇帝被抓,無數成國人被殺啊。國破家亡,這孩子不願苟活,於是就,哎。”
“成國滅亡”高複遠看著僅有四字的急信,攤到在地上,等著他的將是神女的殘酷懲罰。
最後時刻,他對自己的生還已不抱有希望,但他要保存一個火種。
高複遠用盡全身力氣,勉強站了起來,讓人叫來二把刀趙毅,把高洋托付給趙毅後,坐在玄風寨中安靜地等著那個時刻的到來。
趙毅與高複遠自小一起長大,幾十年來,兩人一起刀劍裏爬、油鍋裏滾,情比親兄弟還親,他噙著淚水,將高洋一拳擊暈,塞進車廂,駕著馬車駛出玄風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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