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重聚(2 / 2)

老竇一張麻皮臉漲成了豬肝,突然叫道:“媽的,誰在算計老子?”

轉身看到小犬一臉陰晴不定,竇懷才明白過來,揮舞雙拳向小犬劈頭蓋臉砸來,口中罵道:“老子辛苦幾天賺的錢全被你敗完了!”

小犬手捂住頭腦四處亂竄,躲避竇懷才的老拳,二人追逐,左支右絀,在人群中引起一片騷動。小犬情急之下奪門而出,竇懷才緊跟不舍,口中兀自罵道:“王八羔子,吃裏扒外。”紅繩和阿土跟在後麵不停呼喊喝止。

小犬跑到石塔後麵的僻靜處,站在路旁對竇懷才說道:“別得了便宜還賣乖,把你偷走的銀子拿出來。”原來,竇懷才乘著騷亂又把自己輸的銀子偷了過來,卻沒瞞過小犬雙眼。

老竇嘿嘿笑著,從懷中取出銀子,約幾百兩,拋給小犬,說道:“這些銀子本來就該我贏得,豈能說偷?”又拍拍腰刀道:“爺爺以此刀為抵押,贏得這些銀子,可不容易。”

“爺爺。”紅繩和阿土追了上來,向竇懷才喊道。

聽到紅繩叫自己,老竇如枯木逢春,一張老臉樂成了花,臉上的麻點星星一般閃著亮光,叫著乖徒兒迎向紅繩。

小犬摸著發痛的頭皮,不禁嫉妒紅繩,罵道偏心老兒,對老子下手如此狠辣。

“爺爺,你這幾天怎麼過來的?”紅繩向竇懷才問道。

“丫頭,爺爺最擅長死裏逃生,那點小山洪,對爺爺來說就是洗個大澡。別人覺得危急萬分,在爺爺看來不足掛齒、小菜一碟...”竇懷才嘴裏又開始了萬馬奔騰,把牛都趕到天上去了。小犬習以為常,不再反胃惡心。

原來,在洪水中,竇懷才抱住了小犬送過去的柏木,被水衝下後,夾在一座小橋橋墩旁,被去衡陽的商船救走。此船正巧途經郢都,老竇於是到此,在賭場中逍遙過日,等小犬和紅繩前來會合。

“爺爺,你可曾見過鐵牛。”紅繩向竇懷才問道。

“起初鐵牛和我一道被衝下,不過後來分叉,被衝到了其他水路。”竇懷才說到:“你別擔心他,以我麻臉神相相法,鐵牛虎頭熊腰、骨骼粗壯、福澤綿厚,乃將星下凡,此人當高壽富貴。”

小犬咂嘴道:“你還懂相人?嘿嘿,當初還不是你要把劉哥丟了,死活不管。”

竇懷才正色道:“小子無知,不是你去救他,他也自有活路。”

紅繩甜甜一笑道:“爺爺,那你幫小犬看看。”

竇懷才翻個白眼,說道:“哼,骨骼還算清朗,有點小聰明,但不出凡夫俗子。”說著,拍拍紅繩肩膀道:“不過,在我徒兒齊天洪福的恩澤下,登峰造極亦有可能。”

紅繩吐吐舌頭道:“我有這麼厲害。”

老竇衝他眨眨眼,開懷大笑。

摸魚小組重聚,劫後得福,人都完好,還多了金銀。他們找了楚國最好的客棧仙人居,好好休整一晚,說不準明天、或許後天又有艱險在等著他們。

高複遠下船上山,重回自己位於燕楚交界莽山中的大本營,一路上慶幸自己眼疾手快,及時保住了神使的性命,否則釀成大禍,別說自己小命不保,就是誅九族也難息神女之怒,但願神使念在厚禮的份上,不要記恨自己。正自尋思間,到了玄風寨大門,排名第三的三把刀急急忙忙跑過來說道:“大帥,神使正在大堂等候。”

高複遠心中狐疑,神使剛走,怎會又來。快走幾步,奔入大堂,見一人黑布蒙麵,著青衣,身材瘦高,頭發灰白,絕非前日所見的少年,但胸前標誌性的玉葉卻是一模一樣。

高複遠向神使拜倒請安,神使拿出神女令,一湛藍玉牌,向高複遠說道:“神女有令。成涼二國開戰,如借流民軍,應於中周旋,維持不勝不敗之局。高大帥還有何疑問?”

高複遠說道:“卑職領旨,盡力而為。”想問問是否有個少年神使也在執掌此事,但唯恐惹出禍端,當即緘口不言。

神使見高複遠不再多言,身子一轉,如鬼魅一般,倏忽間消失不見。

神使走後,高複遠的小兒高洋從外回來,見父親鄭重惶恐的樣子,心道肯定又是神使來過,對高複遠說道:“爹爹,我們手握十萬軍隊,何必受製於人?與他拚個你死我活,遠比這樣窩囊受氣好的多。”

高複遠喝道:“洋兒,此話萬不可再說!神女與我有大恩澤,豈能以怨報德?”

又把高洋拉到近前,悄悄說道:“爹爹為形勢所迫,不得不委曲求全,但我高氏豈能久居人下?你記住自己今天的話,耐心等待時日,搞他娘個天翻地覆,耀祖顯宗。”

一席話激起高洋心中誌氣,開啟了一代梟雄的奮鬥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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