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微明,在所有樹木傾斜的方向,一對白虎緩步出現,渾身雪白沒有一絲雜豪,在晨曦的映照下,閃耀著淡淡金光,莊嚴不可方物,一條黑紋環繞頭首,更添肅穆神秘色彩,萬鈞威嚴,讓人不寒而栗。小白虎略顯興奮,在樹上對著大虎嗷嗷嚎叫。小犬會意,抱起小白虎,順著藤蔓緩緩下樹。及至落地,小白虎舔舔小犬左手的傷口,向大白虎跑去,縱身跳到父親背上。一家團聚,兩隻白虎曲下前肢,向小犬低頭致敬,四周樹木也同時齊聲震顫,氣壯山川。
剛才的生死搏殺,小犬全沒放在心上,嗬嗬笑著,向白虎揮揮手,既是打招呼又算作別。隻聽白虎一聲長嘯,寰宇震動,前方樹木的枝葉如有人扶一般,分向兩旁讓出一條通道。兩隻白虎,轉身騰躍,勁風驟起,倏忽間已至小犬視線之外。
作別了白虎,天色既明,小犬理好刀箭行裝,繼續上路。途中,渴飲山泉,饑以山果雉兔果腹。
一日晌午,小犬繼續在林中穿行,聽得不遠處有熊吼叫,並不時傳來人的叫喊聲。小犬拔腿向發聲處疾奔,果見到一隻碩大棕熊,與兩個手持鐵叉的獵人在搏鬥。棕熊的腹部雖有傷痕但顯然不深,大怒之下,動作迅猛異常,向兩人猛烈攻擊,獵人的鐵叉已被熊掌折彎,兩人左支右絀,在棕熊的撲擊下性命岌岌可危。
小犬不遑多想,抽出長刀,飛身躍起,一招天外飛仙直取熊頭。隨著一股衝天血柱,和噴湧而出的白色腦漿,棕熊口中發出嗚嗚兩聲,癱倒在地。兩獵人驚嚇之餘,緩過神來,仆地拜向小犬,感謝救命大恩。小犬忙拉起二人,為他們查看傷口。
原來,兩位獵人是親兄弟,大的叫王檢、二弟叫王桐,為躲避兵征和苛捐雜稅,攜全家老小深入山林,過起野居生活。兄弟二人為表謝意,請小犬去家中一坐,小犬推辭不掉,隻得同行。三人將棕熊捆好,合力抬向家中。
棕熊體重,壓得三人氣喘籲籲,小犬隻感肩背吃痛,心道殺熊救人於我是快意之事,抬這個笨物可是累死我也,這頓酒肉可是不易吃。
王檢兄弟看出小犬吃力,又向自己分了些分量,麵有歉意對小犬說道:“小兄弟,還有一段路,要不先休息下吧?”
小犬怕受傷,影響了日後行程,同意暫停休息。三人途中走走停停,不到半個時辰,來到一處山穀邊,穀中林木鬱鬱蔥蔥,填滿了整個山穀。三人放下棕熊,小犬問道:“後麵路在哪裏?”
王檢憨笑一聲,用口對著穀中呼嘯,三聲長、一聲短,嘯聲悠悠,漫揚山穀,正是一種接頭的訊號。
王桐向小犬說道:“兄弟莫急,可在此稍事休息。”
約莫半柱香時間,下方山穀密林中竄出六人,當頭的中年人叫李大,約莫四十歲左右,拍拍地上的棕熊,眉開眼笑,向王桐說道:“今天收獲不小。”
王桐指著小犬說道:“多虧這位兄弟幫忙。”將剛才在林中的險事向幾人娓娓說道。
幾人聽後,連連感謝小犬,李大等竄出的六人抬起棕熊,王檢和王桐兄弟簇擁著小犬向山穀中走去。
彎路曲曲折折,幾人在山穀中穿行數裏後,來到一寬闊地,七八座草屋規整地坐落其間。在一間當作廚房的大屋中,幾個婦人在操勞飯菜,嫋嫋炊煙飄來,香味撲鼻,惹得小犬肚子咕咕直叫。廚房之水引自旁邊山泉,泉邊有幾個孩童在戲水打鬧,看到父輩們抬著棕熊,邊叫邊跳,蜂擁而來。
穀中野居的幾家拿出存儲的食物和自釀醇酒,輪流坐莊請小犬吃了兩天酒。晚上,小犬就與王桐一起睡在柔軟幹爽的蒲草上,聽著附近草叢中蟲兒的簌簌叫聲,隔壁房屋裏男人打的呼嚕聲,和孩童睡夢中的囈語聲,恬靜怡和,如身處美妙夢境。穀中時日,男人晴日打獵,雨時教子讀書,婦女們做些紡衣、做飯的家務事。一家有事,大家互幫互助,比之外麵的兵荒馬亂,直如世外桃源。
這一日,春雨霏霏,幾個識點文墨的父老在草棚下教孩童讀書,“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朗朗的讀書聲在穀中回蕩。
斜風細雨中,遠山如施粉黛,四周草木蔥翠欲滴。小犬與王檢在飲清酒對酌,望著穀中的清麗景色,小犬對王檢說道:“你們兄弟真是找了個好地方。”